“公子嫁过来就没有快乐过。”他又补上一句,心中也越发酸涩。
顾如抬头望了望天,脸上一片茫然,她开始醒悟过来,原来她儿子一直在骗她,什么公主很疼他,已与他重修旧好……通通的都是假话!
他其实过得一点都不好,甚至是非常糟糕!
可他为什么总是不肯将真相告诉她,还将她蒙在鼓里,想必是为那个女人打掩护吧?
那个女人也太不识好歹了些,竟然连丞相府的脸面都不顾,终日与那御史之子厮混,却不肯雨露均沾,怜惜她这可怜的儿子。
说到底,还是那宋之玥惹的祸。
她微微合上凌厉的凤眸,心里顿时形成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不如……就将那宋之玥底铲除掉好了,这样她的儿子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她缓缓睁开眼,轻舒一口气,眼底一片澄澈。
这时,室内响起了顾砚迟微弱的叫唤声,顾元顿时紧张的站起来,看着顾如不知所措。
听着自家儿子嘶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她摇摆不确定的想法更加确定。
她要宋之玥死。
她对着顾元冷静的吩咐道:“你好生照顾公子,将我带来的药给他服下。”
“对了!不要告诉他……我曾来过。”
“是!”顾元一一应下,见到她不再说话,他便急忙跑进去了。
顾如呆愣了一会儿,听着里面传来的交谈声,忍住想要进去的冲动,决绝的转身离去。
……………………
不知为何,宋家的生意又一次出现了问题,名下店铺的利益出现了大面积的损害,宋母不得不再次将宋之玥召回。
这日,宋之玥央求沈颜悦送他出门。
他死死拉着她的手腻歪一番,才肯乖乖撩开车帘踏上马车。
沈颜悦心中松懈,终于把这瘟神送走了,她又可以快乐一段时间了。
可马车将要启程时,宋之玥又突然叫停,撩开侧面的车帘探出头来,嬉皮笑脸的看着她说道:“你都不再看我一眼吗?”
“要是以后再也看不到了怎么办?”他趴在窗口笑yinyin的看着她,眸中涌动着铺天盖地的柔情。
沈颜悦也顺着他,对上他黝黑的眸,浅浅一笑。
顷刻间,周围静得可怕,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人,他们的眼中只剩下了彼此,离别的情绪在心中涌动,可眼里的情意却那么真实。
她突然心中一痛,好似有种错觉,觉得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一惊,陷入无尽的漩涡。
“我走了,别太想我哦!”不等她回神,他便放下帘子,安安分分的坐回车里。
“我会回来的!”她听到马车内传来他信誓旦旦的声音。
她沉默不语,却在心中暗暗回应:我等你。
车夫一拉缰绳,马车缓缓启动,车轮碾在石板上的声音格外沉重。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它越走越远,阳光将车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模糊了她的视线。
直到马车淡出她的视野,她才转身,裙角带起一阵风。
谁知,这一眼竟是诀别。
………………
马车平稳的驶在官道上。
宋之玥慵懒的靠在侧壁,闭上眸子小憩。
不知为何,自从踏入这辆马车起,他就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浑身乏力,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只想睡觉。
正迷迷糊糊间,他感到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异常的行为引起了他的警觉,他想要站起身询问些什么,可他的脚却酸软无力,提不起来,他甫一起身便摔在了车里,一头磕在了凳子上,额角顿时血流如注,身上的玉也摔了出来。
玉“砰”的一声掉在车厢里,碎成一地残渣。
零零星星的血滴落在那块破碎不堪的玉上,殷红殷红的,诡异得可怕。
从小戴到大的护身玉就这般碎了,他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自己也会命丧于此。
车夫在外面大声叫着什么,宋之玥早已听不清,只依稀听到在叫他跳车逃命,他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因为他早已动弹不得。
耳畔的风声呼啸而过,他听到了车翻滚撞击崖壁的声音,零零碎碎的树叶和残枝闯了进来,他知道外面已是万丈深渊。
磕磕碰碰之间,宋之玥从马车里摔了出来,如一道靓丽的抛物线,他的身子极速坠落,满眼皆是倒退又模糊的景象。
风声越来越尖锐,他绝望的闭上眸子,脑海里却清晰的浮现出她的容颜,眼角的泪翩然落下。
他不能陪在她身边了。
“砰”的一声,重物落地,开出妖冶的花。
………………
一语成缄,她再也看不到他。
宋之玥死了。
死在了去往青州的路上。
听说是半道上马车突然失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冲向了一旁的悬崖,速度之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