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吧!”沈颜悦翻了一页书,漫不经心的说道。
闻言,他也没再多说些什么,便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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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说她什么时候来啊?我们都等了这般久了,她会不会不来了?”那小童抬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看着眼前的男子说道。
“再等等?也许她就快来了。”裴延抿了抿干涩的唇,面上虽无焦急之色,可心里早已乱成一锅粥,他也不确定她会不会来,或许她早已不记得自己了。
他抬眼看了看日头,发现他们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了,也不知还要等多久才能见到她,进去通报的小厮也迟迟不见出来,想来应是遇上了什么难处。
他低头看着手中那枚香囊出了神。
正恍惚间,小童兴奋的扯着他的衣袖,激动的叫道:“来了来了!她来了!”
裴延慌忙抬起头,在看到眼前之人时嘴角的笑容顿时凝固,“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宋之玥挑眉看着他,笑意不达眼底,“那你希望是谁?”
“我……请问公主殿下在么?”裴延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
宋之玥将面前的白衣男子从上到下扫视一遍,觉得他有些眼熟,却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很忙,请问阁下有什么事吗?我可以代为传达。”
裴延看着他,握着香囊的手不由得暗自握紧,他想将它亲手交给她,并不想假手于人,最重要的是……他想再见她一面。
他这么久才想着将香囊还给她,不就为了与她再次相见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仰起脸决绝的看着宋之玥,斩钉截铁的的说道:“此物我想亲手交给她……”
非要见到她不可么?难道此人是她养在外面的男人不成。
宋之玥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仔细的回想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他可不就是上次宫宴上弹琴的那位男子么!
当时他就看到沈颜悦与他眉目传情来着,现在倒好,竟然敢公然找上门来了,“你就是那晚弹琴的……伎师?”
裴延黑眸微颤,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显然没料到他会记得自己,却又忽然清醒过来,自己只是一个卑微的伎子,公主怎会愿意见到他呢?
想来面前这位公子便是她派来的吧,她确实不屑于见他一面,他们之间的身份隔着一条鸿沟,她又怎么会看得上他?
到底是他太过高看自己了,他只是玉露阁里一个小小的琴师,说白了就是个清倌,他着实比不过面前这位身世良好的贵公子,她不愿见他也是情理之中。
虽是这么想,可他的心中仍是一片酸涩。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故作淡然的笑了笑,而后拿出手中的香囊递给宋之玥,“也罢,那公子便帮我将此物转交给公主吧!”
宋之玥一惊,眼里写满不可置信,他怎会认不出此物,这不就是沈颜悦经常挂在腰间的香囊吗!又怎会突然出现在别的男子手中?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顾砚迟送给她的物件,只是那时他诓骗她说是自己做的罢了,以此借花献佛。
宋之玥突然记起那些被他忽略的细枝末节,这个香囊明明在自己离开前它还好好的挂在她腰间,可现在却出现在别的男子手中。
那么说明了什么?
说明她承诺的都是屁话!
她这些天果然跑出去喝花酒了,要是他没记错的话,此男子所属的馆子便是京城大名鼎鼎的玉露阁。
宋之玥静下心,镇定的接过香囊,礼貌的朝裴延展唇一笑,试探着问道:“请问公子,这香囊是在玉露阁掉的么?”
裴延不知他是何意,故而顺着他的话答道:“是的!我当时就想叫住她,可恰巧我还有演出,就想着过几日再还给她也不迟,便没有立马叫住她。”
“怎么?是公主找不到着急了吗?那请公子代我向她说声抱歉。”
宋之玥摇了摇头,看着手中绣工Jing致的香囊说道:“那倒没有,兴许她自己都没发现呢。”
裴延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他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多做打扰了,还请公子将它物归原主!”
宋之玥朝他拱了拱手,应道:“那是自然!天太热了,公子还是快些回去吧,这个香囊我会帮你交给他的。”
“告辞!”
“告辞!”
裴延深深的看了一眼公主府门前的景象,释然一笑后转身离去。
想必从今往后他们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吧?卑微如他,只能将自己的悸动深深埋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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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颜悦仍是聚Jing会神的看着自己手里的话本子,她不是没有发现宋之玥回来之后的异常,以及突然冷却下来的空气,和她无法忽略的从宋之玥身上散发出来的瘆人气场。
无一不在表明,他很生气,非常生气。
可是等了半天仍不见他开口说一句话,她难免有些心慌,难道是自己做了什么惹他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