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如果,被抓了呢?会有生命危险吗?”
“我不会,至于你,不好说。”
“……”
一串无形的黑线挂上额角,江心言默默地吐槽腹诽,自己还真是霉神附体……
☆、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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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的边缘还是树,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不知走了多久,江心言饿得肚子直叫唤,看看身边的玛丽仍然淡定从容,只好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法国现在这么乱,身为王室成员,玛丽可以说是随时随地都会有生命危险,也许某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新教徒杀了,要做到如此淡定,或许是因为见得太多。
江心言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蜜汁自信,在这种局势下还想着给伊丽莎白捣乱,其实相比之下,英格兰更安全些。
“陛下,您真的那么想要英格兰的王冠?”
“不是想,是那本来就属于我。”
“……”
江心言偷偷翻了个白眼…
这就又说回了新教与天主教的纷争。
按新教教规,伊丽莎白是继承人,按天主教教规,玛丽才是继承人,但无论哪个信仰,从血缘上来讲,伊丽莎白是被亨利八世认可的女儿,有法律文件保障给予她的继承权,不管怎么说,继位顺序都排在玛丽前面。
“被异教徒统治的英格兰不会受到上帝的庇佑,因为王位上坐着一个魔鬼,上帝赋予我生来维护正统信仰的使命,拯救英格兰人民于水深火热之中,我必须这么做。”
“可是,新教和天主教都信上帝啊,大家都是上帝的子民。”
“不,正统的信仰只有一个。”玛丽直视着前方,字字铿锵有力,眼里是与生俱来的自信与骄傲。
江心言彻底无语了,放弃跟她讨论这个话题的可能性,也许现在玛丽能一味地固执下去,后面就很难说。
气氛再度陷入尴尬的沉默……
林子里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前方的视野突然变得开阔,隐约还能听见潺潺水声,江心言仿佛看见了希望,伸长脖子蹦哒起来,加快了脚步。
“有水!太好了!”
走出树林,前面横着一条小溪,江心言兴奋地跑过去看了看,水不深,很清澈,手伸进去探一探,凉得赶紧缩回来。
“你开心什么,根本没有走出去。”玛丽拄着棍子来到岸边,环顾四周,溪水对面仍然是树林,也就是说,还要继续穿行,才能走回大路。
“快冲一下伤口,然后才好包扎…”江心言二话不说撩起她的裙子,打了个结坠在膝盖边,露出那条受伤的小腿。
她捧起溪水淋在玛丽的小腿上,将泥土沙子冲洗干净,露出依然不断淌血的伤口,又长又深,狰狞丑陋。
“唉,如果有酒就好了…”
一边嘟囔一边撕下衬裙,裹住伤口一圈一圈地缠紧,布料不够,她索性把外裙也扯下来。
小腿传来一阵阵的刺痛,玛丽硬是忍着一声没吭,垂眸凝视着蹲在地上给她包扎的江心言,神情专注,手法熟练,脑海里不禁浮现起某个少年温润柔和的脸…
“你很爱伊丽莎白?”
身子一僵,手上的动作顿住,她没说话。
“其实,在我得到有关你的情报时,就往这方面想过,否则也不会把你抓过来,因为我身边曾有活生生的例子,所以我比别人更容易想到……你和她的真正关系。”
“两个女人的爱,和男女之间一样吗?”
“爱不分性别,这是我信奉的。”江心言继续手里的活儿,用布条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站起来,扶住她的胳膊:“坐着休息一下吧。”
什么事情一旦说成“信仰”,总是比较容易让人理解和接受的,这一点,玛丽表现得很宽容,虽然江心言在她看来和异教徒没什么两样。
“她也爱你?”
江心言没说话,低下头坐在一旁,算是默认。
“所以她是为了你…才选择不结婚?不要孩子?”
“不是。”
“噢?”
抚摸着手上的戒指,江心言侧目回以她一个淡笑:“陛下,我知道您的意思,事实上…她没有那么傻,婚姻对她来说是外交游戏,是谈判筹码,当然她这么做的确会被人说三道四,所以她需要一个理由,或者,一个借口。”
“就像她父亲娶了她母亲后,又无情地砍了那样?”
出乎意料,江心言没想到玛丽竟然知道,亨利八世那桩离婚案里头的政治因素,突然间有种被人理解的感动,让她忍不住眼眶泛酸。
“是的,安妮王后是亨利国王的借口,用来改|革教会,当替罪羊,而伊丽莎白的借口不是我,是罗伯特,用来玩婚姻游戏。”
“我认为,应该再加一个作用。”
“???”
“保护你。”如炬的目光像是要烧穿瞳孔,燃进她心底深处。
江心言愣了一下,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