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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在过两天帮母亲破掉的嘴角皮上个药,或者是温柔抚摸母亲脸上的瘀血,可是都装做没有发生任何事。
「后来我一岁时,父亲将努力工作存下的钱开了一间南北杂货店,妈妈留在他身边帮忙后这情形好了很多。我父亲可以二十四小时监控我母亲,母亲根本没有机会离开他视线超过十分钟,他可以掌控母亲所有一切。」我继续说。「直到我五岁那一年,家里的生意变好了,父亲为了省下人事成本不得已也跟着开车送货,他送货的这段期间就是由我妈来控场,接订单、接散客。结果,因为一场误会,我第一次看见父亲打母亲。」我说到这边,那怵目惊心的画面还是叫我发了一个冷颤。
父亲的拳头都不软,巴掌也很硬。在这之前他在我的心中虽然是一个有点严肃的父亲,但我知道那都是因为他忙碌,否则他还是有和蔼亲切的一面。
所以当你看见自己的父亲犹如魔鬼一样的打你母亲时,那对一个才五岁的小孩来说又多大的冲击?你根本就不认识你爸了,你好像是看到一个陌生男人、一个坏人在欺负你的母亲。
「父亲对我们三个小孩是不太会以无理的暴力相对,可是无形之中,他已经不再是我认为的父亲。我害怕他,我对他产生了非常强盛的恐惧,我两个哥哥也是。而我父亲情绪一但失控起来,他就会变得很……很变态。
他不准在打完我母亲后让我们三个小孩子去看我母亲,他会把我母亲关在房间里几天不准她出去。而如果让他发现到我们因为同情母亲对他产生敌意,他就会恐吓我们说要是我们敢再这样看他,他就会打死我妈。」我说到这边咬了一下下唇,这是一个就算戴茗思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也无法深刻体会的恐惧。
我的大哥大我八岁,那时候他已经国一了,还是会被这样的父亲吓到动也不敢动。我的父亲是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毕竟他是做粗工的要常搬货、送货,一但使用蛮力不输给年轻小伙子。
大哥曾经有过一段很叛逆的时期,我相信他是受到父亲的影响都只会用暴力来处理事情。大哥高中毕业就没有念书,当完兵那一年因为惹出一些事情跑回家惹火父亲,大哥也没有因此感到愧疚而和父亲破口大骂起来甚至要殴打父亲。
结果,父亲一拳就把大哥这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打趴在地,大哥鼻梁还断掉并且送医。当时父亲已经年届五十一了。
所以我们三个孩子才会到了现在都不敢反抗父亲,若不是现在父亲已经七十五岁,身体也因为几年前一些疾病而变得消瘦虚弱,他一直都还是个很健壮的男人。
「总而言之……我们三个小孩跟母亲之间有父亲这道墙阻隔开来,等到我们有能力可以为母亲做些事情时,母亲早已经习惯跟我们保持这样的距离了。」我说完便接过戴茗思帮我买的蓝山咖啡啜了一口又继续说:「最后一次看到父亲打我母亲是我七岁那一年,从此以后便再也没有了。但母亲也没有因此侥幸躲过一劫,她忍受了将近十五年的暴力,那早已经把她的心灵与Jing神蹂躏到残破不堪。
我十岁那一年,二哥发现到母亲有了比以前更严重的Jing神恍惚,所以我们带她去看医生。看到后来发现……她是患有忧郁症,而且这情况其实有好一段日子了,这就是父亲带给她的后遗症。因此她几乎足不出户,也不太爱说话。总是郁郁寡欢,和我们三个孩子远到让我们更不知道该怎么接近她了。」
我们已经不再是可以帮助她的慰藉了,或许在很久以前我们会是帮她逃过这Jing神疾病下场的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伤害就是照成了,而那黄金时间父亲又不准我们去安慰母亲,她早已失去了我们这三个孩子的力量来源,要补也补不及了。
我讲到这边又忍不住哭出来,将戴茗思的手紧紧握住贴在我胸口上,为了继续开口说话而努力抑制住情绪导致全身微颤着说:「因为父亲再也没有出现过打母亲的情形……所以我们都选择以沉默带过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我们三个小孩子也都不敢提出来……甚至不敢去责备父亲……就像我大哥说的……不管怎样,他毕竟还是我们的父亲。
虽然他对母亲很残忍,可是他对整个家也是有尽到该有的义务。但是……但是那又如何?」我边说边哽咽起来。「他让我们还是感受到一个父亲该有的慈爱没错……可是、可是他让我们体会到更多、更多、更多一个父亲不该给家人的无助与恐惧,他对我们的爱根本无法诋毁我们对他的恨!」我说到这边双手掩面惨哭出来,把我从五岁到现在这二十六年来对父亲带给我的恐惧Yin影全部说了出来。
那真的是一个叫人想到就全身发抖的童年,而那个要正面迎接父亲的母亲,连与她同样活在恐惧里的我,都无法体会她面对父亲时有多么心惊胆跳、毛骨悚然。
父亲教训我们还会因为我们做错事,可是母亲从来没有背叛过他。
☆、第四话
戴茗思将下巴靠在我的头上,手轻抚着我的头柔声绵语的哄着我。我一直掩面哭泣,虽然这一个礼拜我只要想到这些就会哭,但我其实不是一个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