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江十八…”
江十八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转身看见来人,便堆起笑脸问何事。
几个太监提着灯笼过来,“德福公公让我们过来瞧瞧你,别吓破了胆。”
说完一阵哄笑。
江十八挺起胸来,“切”了一声,“有什么可怕的,我胆子大的很。”
一太监道:“那就好,德福公公也是这么说呢,所以今夜就让你守着月影宫的那位公子。”
江十八如遭雷击,跟个木头桩子愣在原地,像他这样在宫里的小人物,自然是能屈能伸,江十八当时就怂了,“别…别啊…刚才我是吹牛呢…”
另一太监道:“反正上面是这么吩咐的,我们就怎么传话,顺道来问问,林公子…醒了没?”
江十八明知道没什么用,但骨子里的奴才劲儿还是死皮赖脸的求了半日。
他们互相打趣了一会儿,那几个太监跟着江十八进了月影宫,见林安歌还睡着,就回去复命了。
整个月影宫就只剩下林安歌和他,江十八担惊受怕的一夜,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他悬的心终于落到肚子里,伸了懒腰,见几个宫人进来打扫,因他是御前当差的人,地位自然比一般的宫人高很多,就开始趾高气扬的指挥起来。
这一上午坐在月影宫喝茶吃点心,倒是清闲舒适的很,唯一的跑腿就是隔段时间就去瞧一眼林安歌,直到了中午,江十八哼着小曲再一次的走进殿内,远远的往床上一望,习惯性的要转身往外走,可是刚走了两步,江十八突然定住了脚,然后慢慢的转过来,蹑手蹑脚的走近床沿边,差一点兴奋的跳起来,“哎呀,公子可算是醒了,怎么不叫奴才一声,好进来伺候您啊,来人,准备洗漱伺候…”
林安歌睁着眸子,空洞的看着一处,只静静的躺着,一动未动。
这边江十八还在热热闹闹的吩咐着,等一切准备就绪,再走到床边正要开口,傻眼了,林安歌又睡着了。
“唉…唉…公子…别啊…起来好歹喝口水呀…醒醒…”
江十八叫了半日,终于放弃了。
过了一段时间,林安歌又睁开眸子,江十八大喜,喋喋不休的说了半日,终于想起正事来,跑出去突然想到什么,就又跑回来,“公子想吃什么,奴才好让…公子…公子…您怎么又睡着了啊…”
江十八想着:还好转回来了,要不就这么莽撞的回了皇上,是算不算他欺君呢?
林安歌就这样时睡时醒一整天,江十八闹不清楚他这是算不算清醒,也不敢冒然的去禀报皇上,看来这晚上逃不掉在这里了,江十八昨晚吓得魂不附体,今夜便早早的有了准备,他要了许多蜡烛,天还没黑,就将整个宫殿点亮。
江十八同昨日一样趴在桌上,眼睛直直的盯着林安歌,看了许久,叹了口气,“我家里穷,穷的都要饿死了,爹爹和娘亲没了办法,才把我卖了。”
“唉,中间倒了好几次,就卖进宫里做了太监。”
“我进了宫,才晓得原来世间这么多姿多彩,可这都与我无关。”
“我就是个奴才,要讨好宫里所有的人。”
“我见皇上的男宠,一个一个长的跟从上天下来似的,别提多好看了,我当时就想,如果我也长的那样该多好啊。”
“所以啊,我们都觉得你傻,你又没那么好看,年纪又大了,虽然看不出来,关键嘴还不甜,更不会撒娇卖乖,皇上都能宠幸你,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那晚你不该…要不然皇上也不会把你伤的这么重…”
江十八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也不一定,反正皇上挺恨你的,说是你夺走了他的兄弟…”
“唉,这个哪儿跟哪儿啊,我并不觉得是你的错,可他们都说是你的错,我想想啊…”
江十八仰着脑袋,做出努力思考的模样,“…要怪就怪顾三公子,当年就该把你接到金陵城,那么所有爱他的人就不会认为是你迷的顾三公子六年都不回家…”
“不对,你们就不该在一起,因为你太认真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反正你到了这里啊…就是来受罪的。”
“不过呢,你迷惑了顾三公子这些年,那就有能力让皇上也宠你。”
“吃了这次亏,醒来可不能犯傻了啊。”
“我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也猜不透他喜欢什么样儿的,反正你顺着点就行。”
“…”
“…”
“…”
江十八像是与老友聊天,说着说着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被冻醒了,便迷迷瞪瞪扶着桌子站起来准备找个毯子,走了一半,突然“哎呦…”一声,双手在自己的胸前来回拍打,只见林安歌两手抱膝而坐,“吓我一跳…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奴才一声?”
林安歌只静静的发呆。
“饿了吧?饿了也没吃的…”江十八本来是留着点心来,可他在和林安歌唠嗑时,不自觉的就吃完了,此时又愧又悔,心虚道:“…喝点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