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点走,早上我还有早朝,就不送你了……”韩庆再次低下头,双手背在身后,慢慢地走出书房。
彗星看着韩庆渐渐离开的背影,刚刚一直在眼中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殿下……我……我……”忠义很想说出挽留的话,但却怎么也说不出。
“帮我照顾好皇兄,他太孤单了……”
其实忠义多么想跟彗星一起去啊,但,他已经没有选择了,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宝勤牵了辆马车,停在明清宫门前,把彗星和自己的东西都搬到马车上,忠义没有去早朝,而是来明清宫再见彗星一面,而这一面,可能就是最后一面了。
等东西都搬好后,宝勤又检查了一遍,确定不少什么东西后,就和忠义上了马车,把两人送到宫门口,忠义从马车上下来,“殿下,等到了山上,就给皇上和我来个信儿……也给我张地图吧,我可以去看看您,您需要什么东西,我也能给你送去……”忠义的话被哽咽堵住了,彗星却扬着笑脸,他好像很久都没这么轻松地笑过了。
“忠义啊,谢谢你这么多年都在我身边,让我不觉得孤单,以后,你也要好好陪着皇上,知道了么?”彗星没有说他会捎信儿回来,此刻,他的心里只有那个人,那个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而忠义只能目送着马车越走越远,无法再追……
宝勤驾着马车出了城,彗星让他停下来,自己从车上下来,向着皇宫的方向双膝跪下,深深地磕了一个头,然后才又继续上路……
三天后,赶在赵容真忌日那天,彗星和宝勤赶到了山上的茅草屋,两个坟头静静地立在茅草屋前,两个坟墓上面果然已经长满了杂草,因为风吹雨打,两个墓碑已经发旧了,上面的旧斑驳像极了后来赵容真身上因战争留下的疤痕,彗星蹲在赵容真的墓碑前,手指轻轻地划过上面的字——赵容真之墓。
这五个字刺得彗星的眼睛发疼,疼得他只能闭上眼睛,流下两行清泪,他以为已经接受了赵容真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事实,他以为他即使有一天陷入这种场景,可以不再流泪,但他还是哭得不能自己……
我们必然要像那蔓珠莎华,虽然繁华一世,但最终还是逃不开孤独终老的结局么?
你是。
我,也必然是么?
到了这茅草屋的前两天,宝勤把屋子里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但不管怎么扫,这屋子里似乎都还总是飘着淡淡的草药的味道,彗星坐在面对床的椅子上,宝勤忙里忙外,彗星的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床上,他想象着赵容真最后的生命中,被病魔折磨得痛苦的样子,那该是怎样一副不堪的样子?
那么骄傲的赵容真当初在宫里治腿伤的时候,他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尽量不麻烦别人,可是在这里,他所有的事情也只能依靠宝勤了吧。
见宝勤拿着水盆和抹布出去,彗星也跟着出去,宝勤蹲在两座坟前,准备擦拭墓碑,“宝勤啊,你进去歇着吧,我来擦。”
宝勤一惊,“殿下……还是我来擦吧,天还冷,您的手……”
“没关系,你进去吧,我擦。”彗星蹲到宝勤身边,拿过宝勤手里的抹布,拗不过彗星,宝勤只好站起身,但也没进屋,一直在旁边候着。
虽然盆里的水是热的,但沾完水的抹布在空气擦拭了一会儿后就变成凉的,山上的风也比山下的大,不一会儿,彗星的手就被冻得通红,宝勤想拿过抹布自己擦,但彗星始终没有放手,等到两座墓碑都显出稍微干净的颜色的时候,彗星的手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右肩膀也酸疼得要命。
彗星想站起身回屋,但一站起来,蹲得麻木的右膝盖就传来钻心的疼,彗星一趔趄,宝勤眼疾手快,赶紧扶住彗星,见彗星的表情没那么痛苦的时候,宝勤扶着他慢慢地走回屋里坐下,然后把火盆挪到彗星身边,蹲下把彗星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慢慢把裤子卷到膝盖上面,那膝盖已经红肿了一片,宝勤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彗星。
“殿下,这……也是上次弄的?”
彗星点了点头,“出了宫,我只是个没用的王子啊……连这点活儿都不能干……”彗星自嘲地笑了笑,转而安慰地看着宝勤,“没关系,过一阵子就好了,也出了宫,你就别叫我‘殿下’了,跟容真一样,你也叫我‘哥’吧。”
宝勤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宝勤……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叫吧,这可是忠义都没有权力呢。”彗星放下自己的腿,把宝勤扶起来,鼓励地看着他。
“是……哥……”
宝勤怯怯地应了声,但看到彗星满意的笑容后,自己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明朗地笑起来。
一年前,赵容真把宝勤的那声“哥”带进了另一个世界,而一年之后,彗星又那把声“哥”还给了宝勤。
“对了,你不是说章玮给赵容真写了一封信么?那信……还在么?”彗星像是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问起来,刚刚还表情明朗的宝勤瞬间为难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