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条,可选择的方向少了之后,就会出现很多观点相近的作答,观点相近的时候,考官就会看看文章结构或者词句之类,贫寒学子在这方面不占优势,他们积累上大多不如勋贵世家。
从第一场林举人就有些闹心,他尽量不去想,努力答到了最好,出考场和结伴前来应试的友人一见面,看到互相之间的脸色,跟着齐齐叹气。
“我感觉不太好。”
“是,这题目有点限制发挥,憋着一股劲儿进的考场,考完都没使出来。”友人问他这榜要是落了,再考一届吗?
林举人摇摇头:“要不中我准备回去谋官,把眼光放低一点,找个差事做着。”
“以咱们的出身,拿着举人功名恐怕只能进县学,林兄你不想做学官?”
肯定啊,县衙咋说都比县学要强,衙门能熬资历也能立功,往上爬容易些。县学不难进,只怕进去了不好出来,甚至可能一辈子就当个学官……可这不是耗不起吗?这一年,卫成都该满三十二,林举人比他大不少,他有妻有子家里人等着享他的福,总不能回去告诉他们这榜落了,再拼一届看看。
友人问他甘心吗?
心里话是不甘心。
旧时同窗里面,除了卫成这个二榜进士出身的当朝大员以及两个三榜出身的县官,还有凭举人功名去谋职的,他们各自都有了一些成就。林举人自问不比同窗差多少,落得这个尴尬境地他心里岂能好受?
可卫成说得对,钻牛角尖不行,他这岁数做任何决定都得理智一些。
理智告诉林举人,他不能再蹉跎,哪怕从学官做起,反正先做着,这么一届届的考下去不是个头。
决定好之后,等放榜的时间里林举人掏钱请卫成吃了一回酒,看他的神情卫成心里就有数,没多问。他不问林举人自己也说了:“这榜考砸了,我准备回去谋职,县衙有缺是最好,没有就去县学看看。照朝廷规定考上秀才都可以上县学读书,那边应该挺缺学官的……这一走就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再见,今儿咱们喝个痛快。”
林举人端起酒杯,跟卫成碰了一下,仰头就喝了。
卫成慢一点也喝了,又听林举人说:“卫兄提点我许多,我却不争气。再喝一杯,当是给你赔罪,我辜负了卫兄一片心意啊。”
……
林举人这么一杯接一杯,不多会儿就喝高了,喝高了就跟卫成回忆往昔,还说到胭脂盒的事情。
“说实话,那会儿真没想到,没想到卫兄能有今日成就,你混出头来之后把府学的门槛都硬生生拔高了,现在要进去很不容易。”
“现在都还有人在后悔当初没跟你搞好关系,我也是运气好,你那时人生地不熟想买东西要人带路,我刚好是本地人。我想想,当时我是不是领你去胭脂铺买了盒胭脂,盖盖儿上画仕女图那个?弟妹喜欢不?”
卫成:……
“你喝醉了。”
林举人还在倒酒,边倒边说:“清醒着难受,喝醉了好,今天喝个痛快,赶明儿我就要收拾行李为返乡做准备了。”
林举人也就是起先劝了两倍,后来两人随意在喝,他醉过去的时候卫成也不过微醺,还有闲心回书房去写了幅字。他取的《行路难》中名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进京这九年字儿没白练,这两行遒劲有力,瞧着果真有排除万难的决心。卫成写好之后落了款,又加了私印,吩咐底下人拿去做裱,准备在林举人离京之前送给他,盼他回去好好干,甭管寻到个什么缺,做得好总有出头的机会。
然老天爷就喜欢跟人开玩笑,早先林举人做梦都想中进士,把自己逼疯了也没个好结果。
这回考完出来他感觉不过尔尔,都死了心,准备等结果出来立刻动身返乡,没想到走不成了。
结果一出来,他在这一榜最后三百名的位置上瞧见自己。
看到先是一愣,他闭上眼重新睁开,还是自己的名字,籍贯也对得上……林举人起先感觉无措,然后有些荒唐,跟着才是后知后觉的喜上心头。
做梦都想中,拼命讨好主考官的时候落了榜。这回他自己都没抱太大希望,结果竟然取上了,走不了了,这下走不了了,还得等着把殿试考完。
卫府那边,卫成都已经把那副字装裱完成,他卷好收在锦盒里面,只等林兄来道别,结果等来了对方中试的消息。
听说正好是最后一名,卫成料想到他肯定高兴疯了。
人生真是处处有惊喜。
林举人上回买了酒来,差点喝死过去,他把道别的话都提前说了,结果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看来这幅字还得放这儿一段时间,等他回头应完殿试拿到御赐出身回乡的时候再送出去。
卫成也把这事说给家里其他人听了,姜蜜听着一乐:“那敢情好,林家嫂子这下该痛快了,这些年她相夫教子也不容易,只盼林大哥以后哪怕风光得意了也要对得起他夫人。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姜蜜也想起前些时候他俩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