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周燃不用四处跑酒吧唱歌了之后,卫森和他们几个学生就成为了周燃的固定班底,常驻在雷声,平常如果周燃不唱,那就卫森上去嚎两嗓子,或者谁愿意唱给谁伴奏。
六点的时候西迢和周燃前后脚走了进来。客人不多,西迢找了老位置拆卸装备。周燃则先进了后台。一开门卫森正在换衣服,裤子脱了一半儿,看见他抬手就打招呼:“燃哥~今天好兴致啊,忽然要唱歌。”
周燃握着门把手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你在外边换什么裤子。”
一脸莫名其妙的卫森:“······?以前不都是这样么?再说了您对我又没非分之想,我怕什么?”
周燃关上了门抬手一指:“影响不好。去那儿换。”
他指的那个地方是房间的一角,两边墙面钉了钉,上面连了根铁丝串着一块窗帘,正好是个简易的换衣服的地方,不过平常大家都随便惯了,老想不起来用。
卫森:
他只能一手抱着要换的衣服一手提着裤子走了过去。好不容易走到了把衣服一放正撅着屁股要换就听见刷的一声,周燃把布帘拉上了。
卫森比出大拇指说:“燃哥,老大!换衣服拉帘儿,讲究!”
周燃也懒得搭理他,把椅子上和地上四散的衣服都收拾了一下就听见了敲门的声音。不徐不疾咚咚咚三下。他开了门,是西迢。
西迢脖子里挂着组装好的相机,手里拎着大包:“这个可能得在后台放一会儿。”
周燃侧身让他进来:“你一会儿直接放楼上吧。”
西迢爽快的点头,他走进来之后绕着周燃打量了一圈,笑:“我以为你已经把衣服换好了。”
周燃咳了一声说:“卫森在里边。”
在简陋更衣室的卫森无辜躺枪,他觉得自己今天就应该请假。他露出一个脑袋看到西迢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发出乖巧的问候:“西老师晚上好。”
西迢笑:“晚上好。”
“您这是要拍什么吗?”他好奇的问。
“拍你老大,他现在是我请的模特啦。”
卫森立刻鼓掌:“我们老大身材好极了!以前换衣服的时候我见过,那腹肌,啧啧啧不比模特什么的差,西老师您真有眼光!”
周燃坐在高凳上,虽然坐姿还是颓的要死,听了这话瞟了卫森一眼,卫森却觉得这是一个赞赏的眼神,嘴一张就要接着夸。周燃不得不站起来对西迢说:“我去抽根烟。老板娘在楼上。”
西迢笑着应了。周燃从卫森身后走过狠按了他的脑袋。被按的一个踉跄的卫森在原地二丈和尚似的摸不着头脑。
西迢觉得这小伙也挺好玩,他拍了拍卫森的肩鼓励道:“加油,我先走了。”
“哦哦。”卫森仍然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西老师为什么让他加油。
周燃还在老地方抽烟,天色昏暗。卫森循着烟味儿找了过来。隐约看见有个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压着栏杆,除了嘴里叼着的忽闪的烟,整个人安静的像一尊雕像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大?”他试探的叫了一声。
那个男人嗯了一声,卫森松了口气:“小林他们到了,还是老时间开场?”
男人又嗯了一声,抬手丢了个什么东西过来。卫森接住一看,一包烟。
他熟练的抽出一根凑了过去:“我早就想问了,这儿有什么好看的吗?”
周燃说:“没有。”
以前站在这里能看到很远,后来陆续楼房建了起来一处比一处高。再站在这里的时候就只能看到这逼仄的胡同和来来往往的人。街灯不亮的时候一个个人像一条条苟活的虫子。街灯亮了人的脸才变得鲜活。
他以前心情还不错的时候会爬到楼顶喝酒,虽然酒量很差两三瓶啤酒就能撂倒。但还好,生活不怎么给他这种机会。
现在······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夜幕。西迢挤开人群走了过来,替他喝了剩下的两杯鸡尾酒,就是从那天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烟灰簌簌而下,周燃捻灭烟对卫森说:“给我拿杯酒。”
卫森是知道他酒量的有些担心:“一会儿还要唱歌······西老师不是要拍您嘛,喝醉了可不行。”
“一小杯就好。”
卫森想了想说行吧,扭头就走。他走了之后四周重回安静。周燃换了个姿势,腰背靠着栏杆又点了根烟。他抽烟向来很凶,在家就算了,到了雷声势必要抽个痛快。
不一会儿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周燃随意一抬头跟来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很难描述这总感觉,明明天已经暗的不像话路灯也还没亮,可周燃就是知道来的人是谁,他站直:“卫森呢?又偷懒?”
西老师举着两杯酒走近看着周燃掐了烟,这根烟分明才点了不久。他好脾气的问:“怎么不抽了?”
周燃说:“要喝酒。”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