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楼和鹧鸪哨来到巫溪之时,天空已经蒙亮了。巫溪上游和下游皆有村落,鹧鸪哨早前在巫山探墓时便在下游处购置了一间房子,两人便直接来了这里。
“屋里还有些吃的,你若饿了我给你煮来。”鹧鸪哨指了指灶台上风干的腊rou,陈玉楼摇了摇头,清洗后便在床上睡下。现在天光已亮,他们不适合出去招摇,鹧鸪哨虽然也有些困意但并没有睡下,他看着陈玉楼躺在床上,道:“你睡吧,我守着的。”
陈玉楼翻了个身,便枕着这张床睡下,还能听见屋外雨水顺着房檐滴淌的声音,微凉的风吹来,倒是很宜人休息,陈玉楼便这般睡了过去。
鹧鸪哨看着陈玉楼无甚戒备地在自己面前睡去,微微舒了口气,他撑着自己的额头倚在床边也闭上了眼睛。他真不知道二月红会给他们多少时间反应,但要引出的人应该会知道他们的动向。
“怎么了?”鹧鸪哨见陈玉楼又翻转了身,陈玉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藏在里衣口袋里的避尘珠从被子里露了些出来,那暗绿的珠子此时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预示着有什么不洁的东西出现,但很快珠子便恢复了原状。
“你也睡吧,估计晚上才会再出来了。”陈玉楼指了指窗边的摇椅,便不再说话。这屋子里的睡床只有一张,他并不愿和鹧鸪哨挤,鹧鸪哨如果不想睡地上,那张椅子是最好的地方了。
鹧鸪哨叹了口气,他坐到那张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日头升起,村里陆续有人开始走动,眼皮也慢慢沉重了起来。
两人睡醒的时间并不相同,鹧鸪哨尚是浅眠,到了下午便醒来,陈玉楼的身体伤了底子,身体机能早不如从前,鹧鸪哨见他仍在沉睡,便在屋里做了简单的晚餐。等到夜里,陈玉楼自己醒来,鹧鸪哨便将吃食放到了他床边。
陈玉楼吃了一块腊排,便翻身下了床,现在天色已经黑透,但村里尚有人在外面活动,甚至能听见几个孩子捉迷藏的笑声。
“我们去探一下外面的情景吧。”陈玉楼和鹧鸪哨出了门,就像普通人那般在外面散步,正巧看见有几个小孩在夜里奔跑,陈玉楼便拦住了他,道:“小孩,你认识这个东西吗?”
陈玉楼的手上是一枚银元,那孩子顿住了,噘嘴道:“钱吗,怎么会不认识。”
“那我把这枚银元给你,你给我们说说村里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陈玉楼将银元放到了那个孩子手上,那个孩子显然也没接触过这样在他眼里可以说得上是巨额的钱财,他摸了一下那枚银元,又放在耳边摇了摇,道:“其实最近也没什么事,就是山神祭要到了两位哥哥,你们是外乡人吧,注意到了山神祭那天晚上不要出来了。”那孩子收好银元,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他们,幽然道:“每年山神祭的时候,村里都会有人死去,尤其是不知底细的外乡商旅”
陈玉楼和鹧鸪哨对视一眼,和那孩子再说了几句便将他放开,鹧鸪哨道:“山神祭之前我们最好离开。”
“不,我觉得他们会在山神祭那天动手。”陈玉楼摇头拒绝了鹧鸪哨的提议,鹧鸪哨皱起了眉,但没有多说什么。按照两人的计划,夜里离开巫溪的村子,潜入了附近的两座城里,城里的夜晚虽然比村里要繁华许多,但始终限于地域偏僻,山路难行,远不似长沙那般热闹。
两人入城借着买东西的名义,问了些最近发生的大事,陈玉楼刺杀张启山的事情自然光荣上榜,包括此事的前因后果都被编成了好多版本流传,尤其是张启山为陈玉楼自我阉割的事情,有传言说他割的只是自己的大腿rou,也有说他阉的不是自己而是寻欢作乐的男妾陈玉楼,但更有传言说张启山阉了自己后,就让他手下人轮死了那个yIn贱的男妾,刺杀他的只是他男妾的姘头云云
二人一边探听那些传言,一边在城里走动,自然地发现了贴在城门告示的通缉令,便没有久留,有了想要的信息后,后半夜又溜回了雨村。
陈玉楼拿起了怀里的避尘珠,他知道这村里有了不干净的东西,鹧鸪哨道:“我们要是再去两次城里,一定会被认出来的。”
“那就认出来呗,最好今天就有人认出来了。”陈玉楼把玩着手里的避尘珠,眼眸有些晦暗。
接下来几天,两人维持着昼伏夜出的行动,也坚持进巫溪两边的城里走动,采买了些药物由鹧鸪哨制成应急的药丸,时间也很快到了山神祭的那天。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鹧鸪哨嗅着手里的半坛酒,微微叹了口气。
“我确定。”陈玉楼将手里的酒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而后掀翻了桌子,大喊道:“你这酒里掺水的jian商,给爷滚出来!”
很快,酒肆里便聚来了几个大汉,这酒肆里醉酒闹事的不在少数,陈玉楼没有客气地和那些护院打了起来。直到有人认出了他们是通缉令上的人,鹧鸪哨才拉着陈玉楼逃跑。
“哈哈哈”在夜风里疾驰,凉风吹散了酒气,陈玉楼想起方才“噼噼啪啪”在酒肆里一通打砸,也不知损毁了多少银钱,打伤了多少人,那酒肆的老板就是想大事化小都不行。他要弥补损失,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