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永夜的问话,现场一片寂静。当然,小一辈不是猜不到答案,而是正如永夜所说,答案几乎已是明证。于是,他们不自觉更注重答案背后透露的意思,便陷入了思索。
良久,飞羽若有所思的抬起头:“天君大人身上的气运,当时应该很旺盛?但在龙鲛一族的眼中,还是属于有把握剥离的范围?”
“可他们并不知晓天君的背景,出手只怕不仅是失败,还势力大损吧?”听见‘气运’之说,本该不知此事的碣石并无意外,他用手指摩擦着自己的腮帮子,微微摇了摇头。想了想自己成为少族长后,于族内藏书阁深处见过的记载,鬼石少主笃定的说道:“因此,他们怕被您知晓而秋后算账,到时候连逃都逃不掉,倒不如趁着消息还没传来,反戈一击。”
对此,苓雪瞥了一眼磨牙磨得咯吱咯吱响的风清,憋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娇笑一声道:“所以说,不作不死啊。”她耸耸肩:“龙鲛一族握着大好的牌,愣是把自己一族给玩死了。”海族公主回望海皇,眸中闪过锐利:“此事当引以为戒,做人做事,绝不能贪婪而不加节制。”
“正是如此。”永夜含笑点头:“奈何总有人想不明白。”他语气微顿,话锋一转:“话说,你们对灵逸,是个什么想法?”
闻言,苓雪、风清、蓝天云和飞羽、碣石的表情都微妙起来。事到如今,他们几个里,哪怕本是灵逸的粉丝风清,都不得不承认一点——天君灵逸绝非他们原本所想、传言所说那般,君子端方、温文尔雅。
又或者说,这只是他在陌生人眼前的伪装。真正的天君灵逸,腹黑、记仇、小心眼,但对永夜、流云、鸢水和鲲鹏而言,无疑是绝对值得信任的战友同伴。这么想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倒也把各自的想法都表达了出来,且实质上并无多少差异。
听见小一辈们一连串的溢美之词,永夜忍俊不禁摇头:“可惜灵逸不在,否则让你们上去拍马屁,怕是会收获一堆价值不菲的见面礼呢。”他说着就笑出了声:“那家伙素来都很大方,还很喜欢小孩子。”
此言令苓雪他们都瞪大眼睛,永夜却敛去笑意,露出几分疲倦:“好了,这一课也上了很久,大家都回去休息一下,下个月初再上课。”
不提几个小一辈一脸怨念的走了,灵犀扫了一眼纹丝不动的流云等人,沉默不语的起身便要离去,结果被永夜一把按在了座位上。他对流云他们轻轻一笑,笑容中少见的露出几分恳求之意,让几个朋友眸色更暗,但终究没有阻拦。
鸢水深深看了永夜一眼,挥手把门用力带上,并加了一层结界。其后,她清了清嗓子:“现在,说说看你这么着急合成记忆片段,用以栽培我族下一代,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呵,我能出什么事情。”永夜垂下眼眸,混不在意的用手指摩擦灵犀手腕上的链子,头也不抬的笑道:“不过是灵犀到王级后,有了潜意识,大概是快要恢复记忆了。等他恢复要是跑了,我八成要追到灵界去。”说完,他抬眸,对灵犀笑着扬眉:“是吧。”
想到自己那次在床上,攥着永夜手腕放狠话的样子,灵犀干咳一声,给永夜打了个掩护:“哼!你小心被削回来!”
见好友这般秀恩爱的样子,流云、鸢水一时无语,唯有鲲鹏神情淡淡的瞧着他们,那眼神如看智障。对视了好一会儿,永夜的笑终于绷不住了:“鲲鹏?”
“你是把我们几个当傻子,还是把你自己当丑角?”鲲鹏冷冷说道:“这种借口也想糊弄我们,你以为你是灵逸,马上就要不告而别,前一天还能表现正常的让谁都瞧不出来吗?!”
这句话如一道霹雳,把永夜的妄念全部打破。他苦恼的抓了抓头发,终是无言。事实上,他何尝不想提前安排好一切?可继承人早已内定,但苓雪生机不足,体质不弥补完全,根本无法外出历练。于是,无论如何,时间都会推后至此。
双方就这么沉寂的在客厅内对峙了许久,最后,是流云打破了窗户纸:“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否则休怪我们二打一!”他脸色冰冷之极:“灵犀现在非是鲲鹏对手。”
明白他们想逼灵犀到生死绝境,以打破血脉封印,永夜登时一惊,下意识的攥紧灵犀的手:“不行!”感受两个同级别的灵识牢牢锁定自己,海皇僵硬的要命。可想到天尊的实力,他还是顶着好友们严厉的目光,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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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鸢水轻轻向后一靠,以平静的口吻说道:“你说不行,却没有挡在灵犀面前。那么,危机非是来自于他。”否则,你肯定会把灵犀护在背后,以避免被我们抓住。
且这也证明了我们的猜测无误——此番死劫若因灵犀而起,你顶多自己束手就死,但我们不会受任何牵连,海界自会安稳如昔,苓雪的成长便无须你这般用力鞭策。
听出鸢水未尽之言,永夜自知失策,眼底不禁划过一缕懊恼。可灵犀微微摇头,把手腕抽了出来,其他人只见他起身走向门口:“你猜得没错,永夜的死劫来自于外力,但确实不是我,至少目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