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同学挺无奈地叹口气:“我本来没打算来的,是穆律师开了车上门,非要接我一起。”
我从他话里听出点苗头:“他不会是真的想要挖你过去吧?”
这大概是个说来话长的题目,他抬手揉了一把我的头发,笑眯眯地开口打发我:“这事儿等回去再跟你细说。”
他又交代我,待会儿结束了可以先在学校里转转,等他们谈完了,接上我一起回家。
我一一点头应了,转身回了包间。
想起之前穆律师热心寻求朗同学帮忙的种种,觉得这次他八成真的要换个地方工作了。
这样也挺好。
至少穆律师是他们那个圈子的人物,人也严谨稳重,看起来是个不错的老板。
我在心里默默投了赞成票,一边故作矜持的应付着大家的嬉笑调侃。
小乔瞅着我一本正经的表情,毫不放弃地开我玩笑:“你们家X朗查岗查得怎么样?没说你个不听话的女人,回去要好好收拾收拾你?”
“……”
这是什么霸道总裁狗血台词。
我一脸无语。
同桌的女生也好笑着点评:“你说的是什么引人遐想的虎狼之词……”
“……”
不不不,这种词,身为一匹狼也是不会用的。
聚餐很快结束。
外面却刮起了风,还飘了点犹犹豫豫的阵雨。
小乔要回去加班做节后培训用的PPT,先一步离开了。
知道我还要在学校待上一会儿,就有在本校读研的同学,邀请我一起去宿舍坐坐。
我手上戴了皎皎送的防雨神器,并不急着给自己寻一个去处。
又顾虑研究生宿舍离得太远,一来一回都不知什么时候了,便婉言谢了同学的好意,打算一个人就在这附近转转。
大家离校的离校,归寝的归寝,很快便散了个干净。
我一个人背着随身的小挎包,踩着银杏树下的人行道,沿着老Cao场外的围栏闲闲遛起弯来。
离开饭店门口的时候,还顺便跟不远处似曾相识的穆律师的白色越野单方面打了个招呼。
小长假还没完全到头。
学校里多少还有些尚未开始忙碌的闲适气氛。
雨下得不大。
可身边来往的路人师生们,还是大都纷纷走避,或是早早撑起了雨伞。
只有Cao场上,还留着一群沉浸在运动激情里的老少爷们。
很有种欲与天公试比高的疯劲儿。
我一路溜溜达达,观赏了几对在雨中或一起撑伞,或一起披衣的小情侣花式腻歪。
最后,还是选择坐在了Cao场边遮有雨棚的看台上,一边看着雨里的运动健儿们发疯,一边等着朗同学他们出现。
暗淡的天色,和沙沙的雨声,叫我又想起了那年和朗同学一起度过的那个暑假。
一个似乎也挺多雨的夏天。
第二十章
那是大二结束的漫长暑假。
说它漫长,无非是因为那是和朗同学在一起之后,即将分离最久的一个假期。
之前的寒假,尽管也有分离,可因为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又有热闹忙碌的年节穿插,终究没觉得怎样寂寞。
可那个暑假就不一样了。
愈发习惯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相互作伴,一想到即将有两个月的漫长分离,我和他都有说不出的舍不得。
朗同学已经又在相熟的培训机构约好了暑期的课外培训工作。
周末和晚上,就是去传说中的青姐的酒吧帮点小忙。
毕竟是要一个人养活自己。
他的每个假期几乎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把回家的时间推迟了几天,买了稍晚些的火车票。
打算多跟他一起待上两天再回家。
也是那几天里,我第一次被朗同学带去了青姐的酒吧,颇有些忐忑的朝他的神秘朋友圈里踏进了半只脚去。
感觉挺奇妙的。
尤其是初次见到老板娘青姐本人。
树木葱茏的盛夏时节,当天午后刚开张的酒吧,里面的空气却稍显Yin凉。
没什么人的座位,空落落的吧台。
一身淡青色旗袍的窈窕女子,都懒地依在木质的吧台桌上,指尖还有半支未燃完的女士香烟。
正和吧台里整理着酒器的调酒小姐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那种在日常里并不多见的有几分小资的调调,像是老电影里的摆拍镜头,有种新奇的陌生感。
弄得我多少有点紧张。
可出乎意料的,镜头里的人一动起来却异常爽利。
顿时有种从文艺电影一步跨入市井街巷的亲切感。
她挺热络地招呼朗同学,还一开口就叫出了我的名字,很欢迎朗同学把我带来坐坐的样子。
她由着我们自己寻了窗边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