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轻扯嘴角,“你是说我父亲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吗?”
章时烨摇了摇头,“我从头和你说吧。你父亲在同你母亲结婚之前,就和一个三陪女有了收尾,只是这种女人你父亲怎么可能娶进家门呢,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你的母亲,婚后也没同跟那个女人断了联系。在你出生的第二年,那个女人为你父亲生了个儿子,自此那女人不再外面做皮rou生意,被你父亲养着,在你们一家还同老人挤在小平房的时候,他就给那女人买了市中心的大三室。你父亲和那女人都爱好赌博,这些年的债务有你父亲的也有那个女人的。你父亲原本在单位做采购工作,但因为收受贿赂被带进警察局,交代当时收了人家一条金链子,但那链子是给那个女人的,可却是你母亲交了贿赂的钱把你父亲带出来的。平日里,你父亲也多喜欢往那个女人的住处跑。
他们俩的儿子不务正业,学习也不好,初中辍学,还是你父亲花钱给他找了个中专,可惜不学好,跟人打架斗殴、吃喝嫖赌,混了了中专文凭,你父亲又花钱给他买了大专、大学的学历,毕业后一直在社会上游荡,所有的花销都是你父亲在供应,或者说还有一部分是你和你母亲在贴补。
这一次你父亲过来,就是因为这个儿子在外面借了高利贷还不上,被人抓了,你父亲才急着到你这里捞钱。只是……”章时烨微微停顿,“你父亲没能力把事情闹的这么大,是刘思暗中和你父亲联系,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情。刘思先给了你父亲十万块钱,答应事成之后再给九十万。你父亲那个儿子所欠的高利贷正好就是一百万。”
苏以没想到父亲在结婚前就如此卑劣,可他毕竟是她的父亲,她该怎么办?是断绝父女关系吗,还是不再管他,任他自生自灭?可母亲那边怎么办?
章时烨没有说话,等待苏以消化他的信息。他这里也有为难之处,刘思这人心思不正,之前暗算他就算了,可这一次她居然想毁了苏以,毁了花生、玉米,这个账他不能轻易放掉,可是关系着苏以的父亲,这让他不好下手。
“你父亲也算是自食恶果吧,他那天带着钱去还高利贷,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被人当做劳力贩卖了。我让调查的人报了警,现在警察这边在跟进,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我这边知道的并不多,警察办案不对外公开消息。”
苏以听到了太多,她需要好好消化章时烨所给的消息。母亲算不得盲婚哑嫁,可却依旧被骗了一辈子,这比从前挑开盖头才见到新郎还不如,何其可悲。他居然还有一个儿子,只比自己小一岁,只小一岁!难怪父亲总是半夜回家,或是不回家,她以为父亲是在赌场里,原来他还另外有一个家。他让母亲住在逼仄狭小才出租屋内,可却让那个女人和儿子住在市中心,想必她不在家的这几年,父亲回家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难怪可以忍受那样的居住环境,因为他有地方住。这样一个从农村走出、初中毕业的男人,居然用拙劣的谎言欺骗了她们母女快三十年,要不是章时烨的调查,或许还会欺骗更久。
苏以想到,不是苏明的谎言有多高超,而是她和母亲都蒙蔽了双眼,亲手用自己的双手捂着了自己的眼睛,她们不愿意看见,所以看不见。父亲整日整日的不回家,难道不是问题吗?他几乎不给家用,一直都是母亲在撑着这个家,难道不是问题吗?他同另一个女人生活还有了孩子,这么些年,难道就没人发现,没人看见,没人知道?他们那个城市太小了,转个圈一交谈,都会和人搭上关系,她们如果用点心,不会被蒙蔽这么久。
“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诉我呢?”
“你父亲的事情,警方那边没有得到明确答复,毕竟这涉及警察内部工作,我怕你父亲一时半会儿都回不了家。你母亲看起来很着急,你要是再一无所知,我怕你露馅。”旁人在章时烨没有分量,可苏以是不同的。
“我有的时候真的希望他……”苏以没说完,可章时烨明白,这样的话她怎么也不可能说出口。
“其实我很怕他,内心深处的恐惧。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目光是淬着毒的,感觉心脏都被毒蛇的牙齿撕咬着,那种感受让人喘不过气,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倒。”
章时烨将苏以紧紧搂在怀中,手下轻轻拂过她的头发,“不怕不怕,我在的,以后我都在的。”
“你不知道,我有时候真的在想,是不是真的有前世今生,我上辈子难道是个刽子手,将他凌迟处死的吗?不然为何他这辈子要这样对我呢?我从来不敢说一句抱怨他的话,真的,不能也不敢,因为即便他做的再不对,我只要是说了,那立马就会身体不舒服,他带给我的恐惧深深的扎在了每一个神经。”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母亲那里,她是讲不通的,即便父亲做再多的事情,她也要死守着他,到底是为什么呢?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一直都是母亲在做,父亲从来不管不问的,但是即便这样母亲依旧说家里不能没了男人。”
苏以不停的说着,说着这些年来心底深处的事情,“这让我我害怕婚姻,惧怕婚姻,婚姻在我的眼中不是幸福的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