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的事情在谷家安静地宅院内进行了改变,谷雨每次假期回家,谷天德总是时不时的要求他同去土地间行走。这种姿态使谷雨想起餮狗巡视自己的土地,永蓝村就是一个小小的国,谷天德在这里头做着土皇帝。只是谷天德没有再提过要松的陪同,可谷雨却依赖上了松的背脊。光Yin以年为单位飞快地跑着,谷雨就这样趴在松的背脊上,感受着皮肤下紧贴的肌rou每一次接触都变得愈发强壮,愈发宽厚。他们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好,谷雨想不出来理由,他觉得也许是那天松的一滴汗发挥了神奇的作用。有一次谷雨跑去外间的下房寻找松,松身旁睡着他的父亲陈栋,谷雨见到了就不敢再声张,他害怕陈栋告诉谷天德。第二天早上他偷偷地找到松,两人定下见面的暗号。这天晚上谷雨又去找了松,他在土房外学习猫的叫声。不过片刻,松穿着宽大的褂子走了出来。也许这些偷偷跑出去的夜晚真的给谷雨带来了心理上的触动。
中学毕业的前一个寒假,谷雨同松穿着厚重的外袍站在蓝河岸边。他们时常来这里,夏天时这里有许多的萤火虫,13岁的谷雨为这些细小地美痴迷。冬天的永蓝村是极度寒冷的,厚厚的冰霜覆盖在蓝河上,谷雨用力往下掷了一块儿石头,他听着石头撞击冰面的响动,好像只是一瞬间,四处又恢复了寂静。谷雨背对着松,他说,“松,你能抱着我吗?好冷啊。”
松的怀抱一年四季都是温暖的,谷雨时常怀疑松也许自出生以来就这样热。
“松,你是不是从来不怕冷。”
“现在不怕。”
“我怕,谷清说她母亲就溺死在这里。谷清说是因为我娘,谷天德才溺死了她娘。”
松并没有说话,谷雨这时是期盼他说些什么的,他希望能在这个时候听见松清澈的声音。可是松并没有说,谷雨又道:“谷清讨厌我娘,她恨我娘,也恨我。”
这场单方面的谈话是没有结果的,因为谷清第二天就去了学校,他即将毕业。
在永蓝村的日子很好过。谷清觉得自己好像只在门前坐了几天,时间却一下掀过去两年。谷清从中学毕业已经两年了。
年龄的增长对谷清而言并没有多特别,他依旧如同过往那样,花很长的时间呆坐,不爱同人多交流,眼睛从家门望出去,不知道是在看他爹的土地,还是看复又奔涌的蓝江。他从前大多数的时间是不在家的,并不清楚这个家庭真实的模样,只知道它是由爹,娘,和一个姐姐构成的。正是因为这种不了解,使他过于迟钝的发现了谷清和陈芳芳的战争。
这两个女人,从不在一处出现。陈芳芳并不用再多做别的,谷清对她的恨从那双许多年前扔出去的腌臜鞋子上就开始了。从前谷雨短暂地待在永蓝村时,感受得到谷清的敌意,但这种敌意因为假期时间的限制,只能转瞬即逝。可尽管这样,谷雨还是如同被盯上一般地难受,他觉得谷清像蛇,冷冰冰的,无论是眼睛还是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