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起风骤凉,秦楚缨裹了裹怀里行风的大氅。
抱金台一眼望去,可看大秦之景,少有能与抱金台齐平之高楼广厦。
目之所及,众臣俯首。
“帝王无情,孤家寡人”
秦楚缨低头抵在被大氅白毛裹住露出一张苍白小脸的行风额头上。
低沉道:“有人能与孤王共看山河,何其有幸”
行风只觉得七月的风冷,吹得心头作乱,吹得他毫无章法。
秦楚缨的声音响在耳畔,似深情款款。
“行风,你只能留在我身边,若是想逃,去哪儿个国度,我便令哪儿个国度改主,若是想死,死在海里我便将海填平,死在山上,我便将山折断,若你灰飞烟灭,我便让这世间众人灰飞烟灭,一同入地府也要寻得你的魂魄”
行风冷的浑身打颤,上下牙控制不住的哆嗦,秦楚缨破天荒的没有理会他,反而将遮住他的大氅抹开,让他可以从抱金台上一揽而尽。
他颤抖着回忆他与秦楚缨的往事,岱岳剑宗第一次相见,三生万物楼的重逢,大秦王宫他入朝为相。
记忆中又穿插了许多他从未见过的画面,瓢泊大雨,一叶孤舟,千万黎民。
秦楚缨低头,用牙咬在他青色血管明显而纤细的脖子上,一点一点撕咬着。
檐上金玲微动,清脆彻耳。
“水殿风来暗香满,暂引樱桃破”
....
书房里
秦楚缨正在摔奏折,他一边摔明英一面收,可还是比不上他摔的速度快,明英索性大着胆子站在一旁不动了,任由这名年轻的帝王摔奏折。
一本两本,都是控诉他残暴不仁的,其中还夹杂了几本弹劾行风的折子。
秦楚缨气笑了,都是上诉他残暴的,怎么没人问他值不值?
值!
当然值!
普天之下仅有此一人令他牵肠挂肚。
秦楚缨心情烦躁,在想到行风后又怒颜转笑,抬脚往寝宫走。
今日是用真龙天子之血入药的最后一日,秦楚缨不想看奏折,便早早回寝宫了,推开门是烟雾缭绕,他走了进去。
里面的两人都有些错愕,秦楚缨笑着看他们:“怎得如此惊讶?”
可他笑着笑着,却笑不出来了,清哉面前摆着一个空碗,残留了碗底鲜红的一片,嘴角上沾了颗血珠,令人看着讽刺至极。
那是他的血!
秦楚缨没说什么,重新笑了起来:“寡人来看行卿吃药没,如今看来是没吃啊!”
行风心跳漏了一拍,顿时感觉五雷轰顶,他着急的跑过来扯秦楚缨。
“此事与二师兄无关,是我想出来的主意”
秦楚缨袖子一挥,侧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行风,陌生的君王凌厉之气直逼着他。
本就虚弱的行风倒地咳嗦,而秦楚缨眼里的陌生他从未见过,那种凌厉的上位者之气,更是让他抬不起头来。
清哉淡淡开口:“抱歉”
秦楚缨拿起药碗,深吸一口,笑着说:“二师兄,寡人的血好喝吗?”
清哉避开了这个问题:“真龙之血乃我腿伤最后一味药材 ...”
秦楚缨继续笑:“你的腿伤与寡人何干?”
清哉皱眉:“我知帝王之血难得,若被其他不轨之人得到,可能会做别种用途,我本就不具你信任,让行风来也是换种方式让你好受些”
清哉继续道:“抱歉,真龙之血我必须得到,既已被发现,任你处置”
秦楚缨冲上前去,一手掐着他的脖子把他从轮椅上拽了起来,近乎疯癫的看着他,眼底通红一片。
“你也知道寡人信任行风,难道你不知此事被寡人发现,寡人跟他的关系便再不如以前纯粹了?”
清哉的脸通红发紫,处于窒息之间,行风撑着自己起身,用力去掰秦楚缨的手,却被秦楚缨扫到了一边。
“你说寡人将你这双腿砍断,这辈子都连不上,如何?”
“来人”
暗卫从门外鱼贯而入,将清哉包围起来,用剑指着他。
清哉本来淡淡的眼神听到这话后闪过慌乱,挣扎着去掰秦楚缨的手。
“咳..放开...咳咳...放开我...”
行风也慌了,拼命去掰秦楚缨的手,但他们二人合力之下,秦楚缨的手竟然丝毫未动。
“放开!”
行风大声呵止,秦楚缨则偏头看过来,讥笑的看着他。
“放开?你是谁?寡人又是谁?”
行风心里一痛,秦楚缨以前从未跟他这么说过话,不过都怪他,是他的错,但是清哉的腿是他毕生之痛,无论如何不能再受伤了。
行风咬着牙从怀里掏出来一包药粉,撒了过去。
秦楚缨跟周围的暗卫顿时浑身酸软,他的手也无力的捶了下来,重获自由后的清哉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也不在乎还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