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得什么，只是同恹香发作搅和在一起，叫她体内气息颇为躁动。夹杂着情欲的燥戾冲上心头，慕澜运功吐纳一息，将所有情绪抽离，不再分心给旁边欲火焚身的人，闭眼静心调息起来。
他额上隐有些细汗，瞥了眼包扎完好的伤口，朝她露出个略带感激的虚弱笑容：“劳烦殿下，好多了……”
她端起放凉了会儿的汤药，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他面前，“张嘴。”
擅自给这事定了个性，她将方长的郁气一扫而空，抱着怀里被折磨得不轻的人快步进了卧房。
慕澜又吹了口药递到他嘴边：“不急，我先喂你喝完这碗药。”
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回去喽。
慕澜眉梢一挑，很是直白地道：“不用猜更不用怀疑，我可以肯定地说——第一批姜国奸细，第二批苏彦走狗。”
寺卿大人还真接了过去，喝了一口压惊茶，这才勉强将梗在喉咙口那句“你怎么真就过来了？！”给吞回了肚子里。
虽然可能只是他的苦肉计，但慕澜还是打算悠着点来，反正也费不了什么，他爱演戏她奉陪就是，这点程度，顶多就是些“增进夫妻感情”的小手段。
“殿下……”
“我去打发理寺的人，你先躺着休息会儿……”慕澜起身，走前不忘提醒他，“你这箭伤不宜沾水，等我回来再为夫君净身擦拭，切勿私自下水沐浴，以免牵动了伤处。”
祁渊乖乖张嘴喝药，不再多言。两人一喂一咽，汤药很快便见了底。
慕澜难得耐心地等人咳完，才状似礼貌地问道：“寺卿大人是不是没听清我刚刚的话，那我再重复一遍——”
祁渊倒也不是怕这点痛，他比较怕她那个蛊。
……
钟离紫大声咳嗽起来：“咳咳咳……”她听见了什么？！那啥，一般这种不都叫死士之类的吗，这位殿下对那谁谁是得多嫌弃啊！！
“哦？也就是说寺卿大人也认同刺客是姜国的？”慕澜慢悠悠地往下说，“而众所周知，苏彦也是姜国的，所以……”
“无事。”慕澜不甚介意地开口，顺着他的目光，看着刚刚给他包扎好的伤口，略感满意。
喂他吃下后，她才撤了蛊，只是依旧不断给他输着真气，一面催化药性，一面防止他这忽热忽冷的，身体受不住。
她就知道来这儿是对的，又能吃好吃的又能偷得半日闲不用干活儿，嘿嘿。
也不潦草，就是很痛。
什、什么情况？
王府客厅。
钟离紫连连摆手，笑容苍白且勉强：“不用了不用了，小人刚刚听的很清楚。”
不等慕澜接话，她立刻清了清嗓子提声道：“殿下放心，理寺必定全力配合殿下，揪出潜伏境内的其余姜国奸细，叫这群刺客死不瞑目……”
他张嘴咽下一口苦药，瞥了眼门外，靠着背枕虚弱道：“若殿下还有事，不如先……”
早就候在外面的下人上前，在慕澜耳边轻声传了几句话，方才恭谨地端着东西退下了。
噗——
她忍住没揉眼睛，却没忍住闭了闭眼，一睁开人都到了眼前，吓得她差点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
“啊哈哈哈……殿下放心，但凡有刺客主谋的任何消息，理寺都会及时通报殿下知晓！”钟离紫飞快翘起手，比了个四指朝天的手势，字句铿锵地道，“若殿下有何其他吩咐，我钟离紫也绝对义不容辞、一马当先、尽心竭力……”
下人及时送上纱布伤药与打好的清水，慕澜娴熟地为他清洗、包扎伤口，只是动作略有些未曾服侍过人的……粗暴。
她顺手倒了杯茶，推向对面，笑得颇有些漫不经心：“喏，寺卿大人先喝杯茶，压压惊。”
祁渊受她提醒，身上黏腻的感觉顿时变得明显极了，难以忍受……却不得不微笑回道：“好，我等殿下回来。”
所以求您老别再扯些没用的了！没有证据的事咱扯他干啥啊？话说你俩明面上还是父女呢，你新娶的那位也还是姜国人呢，你咋不说你自个儿也是主谋啊啊
钟离紫的微笑在转身看见门口的那抹身影时僵住。
“夫君感觉如何了？”
慕澜搁下手里的药碗，发出轻轻一声闷响。
不过半刻钟，马车稳稳停下。慕澜抱着一身汗的祁渊出来，立刻便有下人上前，递上一早备好的解毒丸。
钟离紫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把桌上最后一盒糕点碎屑撮进嘴里，微笑止住下人更换果盘的动作。
“殿下……”钟离紫脑瓜子开始转动，“我来主要是想问，殿下对今日行刺的主谋是否有所猜疑？”
实在是这人脉象太虚，他现下中着毒，又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身体搞成了个窟窿，一不小心说不定真死了。
马车内偶尔响起几声微弱吟喘，也被滚滚车辙声淹没，消散于空气之中。
慕澜挑了挑眉，说了句让对方就坐的客气话，也一并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