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这个小家伙犯起疲懒了一般,没了出来的意思。
凌霄在秋月白耳边一声声唤他,捏的他手骨都痛。秋月白倒是恍惚清醒了几分,他感觉指尖粘腻,摊开看见手掌上满是斑驳血色。这让他怔了怔,倒是忽然想到什么了一样,拉住凌霄手臂去看。他视力不好,这会儿又痛的头脑发昏,也辨不出凌霄究竟受伤了没有,只能出声去问:“你伤哪了……”
阮灵奚气结,摸准胎位在他肚子上重重按了一下,秋月白登时抱着肚子疼的浑身发颤,再也没有心思去问徒弟伤在哪了。阮灵奚板着脸,道:“还有闲心管别人,孩子再出不来会有危险的知道么?”这话让秋月白揪心起来,他不敢握着凌霄手臂,生怕扯动了他身上的伤口,只能死死拽住枕头两侧,喘了一阵子攒出点力气来,随着宫缩微微扬起脖颈,挺起肚子来,待一口气懈下来,无奈的倒回榻上。腹中的孩子迟迟不出来,撕裂般的痛楚太过于强烈。秋月白有些崩溃的将手腕横咬在嘴里,不等咬住又被凌霄拉开,凌霄将手递到他嘴边。“师父,你若是痛就咬着我。”
阮灵奚在一边点头,表示赞同:“咬着,有多疼就咬多重,若非喊叫太损耗力气,我都想让你叫出来,让这小白眼狼听听。”
秋月白将手覆在凌霄手背上,捂在心口。凌霄的眼泪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他俯下身去吻在秋月白紧皱的眉心,将所有未出口的亏欠赋在其中。秋月白眼前模糊不清,他只记得紧抓着床褥拼命用力,身下痛楚更甚。待他听到阮灵奚说孩子要出来了,便下意识的伸手抱住凌霄,将脸埋在凌霄肩窝,长长痛呼一声,手臂颤抖着腰背俱挺起。
凌霄脑海中一片空白,眼中只剩下师父狼狈苍白的模样,直到一声啼哭传入耳中,方才像是被狠狠拽回了思绪一样,怀里的人虚脱的阖上眸子,攀在他背上的手也跟着卸了力气,缓缓滑落。
阮灵奚抱着新生的孩子举到秋月白眼前,道:“阿昕!是个儿子,你看一眼。”秋月白勉强睁开眼,只能看见一片影影绰绰,遂伸出手去想要摸摸,只是刚刚抬起手就失了力气。凌霄见状一把握住他的手,牵着他轻轻碰了碰孩子软软的小手。秋月白这才弯了弯唇角,露出个虚弱的笑来。
之前阮灵奚已经安排了萧洄找几个伺候的丫鬟婆子来,以免照顾不好孩子。将孩子给秋月白看过后便让丫鬟抱到暖阁里,趁这会儿功夫换了药方重新煎了药。秋月白歇了会儿,忽觉腹中急痛再至,抵着腰侧闷哼一声。阮灵奚急忙起身去看情况,却不见孩子出来。
凌霄心疼极了师父,方才生了一个已是耗尽了秋月白全部力气,如今肚子里这个若是慢性子秋月白当如何才能撑得住。秋月白当真是没有力气了,任由腹中翻江倒海的疼也只能躺在床上咬牙忍着,半点抬身的劲儿也没有。喂了两回药,疼痛愈发加剧可却不见孩子有出来的意思。
“阿昕,别睡过去。”阮灵奚抹了把头上的汗,稳了稳心神,这一夜何尝不是在熬他。秋月白听见他的声音缓缓痛哼一声,睁眼开看他,艰难道:“若是不行……你替我保住孩子……”
凌霄浑身一震,蓦地抬头狠狠盯着阮灵奚。阮灵奚只当没有看见凌霄的眼神,他毫不怀疑倘若自己敢应下,下一刻凌霄就能一刀要了他的命。
“别胡说,没事的。”阮灵奚伸手去摸胎位,心里越来越沉,果真是胎位不正才导致孩子迟迟出不来。时间已经够长了,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揉着秋月白的肚子,揣测着胎儿的位置,抬头对凌霄道:“把帕子折了让你师父咬住,待会儿按紧了他的手,别让他疼起来伤了自己。”
凌霄心头泛冷,阮灵奚的医术自是不必怀疑。尽管秋月白产子几番凶险,阮灵奚只是心疼,倒没有格外凝重的神态,可此时他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所有闲散皆收,眼底是医者的冷静与慎重。他卷起衣袖,俯身贴在秋月白耳边叮嘱道:“阿昕,我要给你正胎位,你撑着点不要昏过去。此间事了,你若想走,我便带你和孩子一起走。”
秋月白睫毛上沾满汗珠,眨了眨泛酸的眸子,费力地摇了摇头。阮灵奚苦笑一声,捏了捏他的手,故作轻松道:“那你一定要撑住了,不然你家这位小疯子怕是要拉我陪葬。”
秋月白将双手递给凌霄,虚声道:“靠近我,闭着眼,你不要看……”凌霄按住秋月白的手腕,那腕上尚有被锁链磨出的血迹,他将额头轻轻抵在秋月白手背,闭上眼的瞬间似乎连心都被剜去一块,血淋淋地疼着。
西窗烛暗,罗帐昏黄。秋月白的手青筋暴起,被凌霄死死压在额下,耳边凄声惨叫让他头脑空白。眼泪沿着秋月白的手背淌下,濡shi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发丝。阮灵奚脸色惨白,眼神里却是一片冷静,按在秋月白胎腹上的手极稳,他深知自己越是不忍,挚友就越是受苦,丝毫不敢生出半分退缩之意。
或许未曾过多久,但对于凌霄来说,却似是看不到头的漫长。他只能听到秋月白愈发是微弱的呼吸,连手都不在挣动了。方才听到阮灵奚一句淡淡的‘可以了’。
凌霄缓缓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