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我俩十年总角之情,互相扶持友爱,最牢靠的就是我俩之间如铁一般的友情。不,是亲情。”
典夫人听言微愣,一双过来人的眼睛上下扫了她两圈,没止住稍微古怪的笑意。
“是么?我没听错吧!友情,亲情?可夫人我并不觉得状元郎望向你的眼睛里带着这两种情谊呢。”
“夫人,你是不懂他。他那双眼睛万年带霜,见了谁都一样。”吴尽夏不以为意。
李玄黎那双眼睛,说好听些是孤高冷傲,说不好听些是视觉障碍。也不知从何时起,曾经那个哭鼻子的跟屁虫变了个模样,成天冷漠苛刻,也不知以后的仕途之路会不会受影响。
典夫人颔首,心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吴尽夏将白蜡与川芎收拾妥当,与方才侍弄好七种草药混合在一起。小锅中的羊骨髓还未成型,小丫鬟煮了一壶普洱茶,由着她二人坐在一旁品茗休息。
“你们年轻人总有自己的心思,不过这也不怪。可怪就怪在,你们连自己的心思都看不明白。”
听起来像是佛学,吴尽夏摇了摇头:“夫人所说何意?我有些听不太懂。”
“典范读书在行,但在感情之事上却是个愚钝的。他有个青梅竹马,与他相处有十五年载。眼见着及笄要嫁人,红着一张小脸来找他,却被他一句无心之话回绝了。如今人家姑娘嫁做人妇,可我那痴儿却日日思夜夜念,终是不得。”
道是有情却无情,看似无情却有情。
吴尽夏唏嘘:“典公子是错付了一番深情。可惜了一对有情人。”
典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握住吴尽夏一双葇荑。“今日我与你提起这事,并不是与你当笑话讲。我那痴儿错下的事,都是年少不懂种下的因。有因便有果,究竟是甜牙的果子,还是苦涩的果子,还得看这‘因’为何。”
“有了此等前车之鉴,你该懂我跟你说的意思吧。”
原本以为仅是听了一段别人家的家常,吴尽夏并没有置喙的意思。可此时此刻,典夫人一番言辞却像是将经验教训传授与她,让她不得不放在自身上思考。
“夫人是暗指李玄黎对我有意?不可能不可能,您想多了!”吴尽夏摇着脑袋,心道夫人可真逗,十载同为少年郎,怎会产生出那门子情愫。
典夫人也未反驳,随口又轻问一句。
“若我指的,是那小王爷呢?”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的一身洪荒之力都快被无良领导榨干了~
哭唧唧~/(ㄒoㄒ)/~~
☆、众人皆醒她独醉
烟气袅袅,小锅中的羊骨髓汩汩沸腾,晶莹透亮的油脂沉沉浮浮。吴尽夏饮下一杯温茶,起身弯腰舀了半升水放入木桶之中,又掺了半升白酒,将择洗干净的九味药草尽数倒入。
“好好的,夫人为何又提起了小王爷。”吴尽夏埋头,闷闷的声音伴着药草浸泡的沙沙声一同传来。
炼好的羊骨髓用篦子翻倒几回才澄清,她手上的动作有条不紊,并未见任何慌乱。
典夫人手捻香帕子擦了擦唇角,掩去一抹偷笑。
“怎么,小王爷不告而别惹你不高兴啦?不过也是,就算圣上急召,他也阖该与你打个招呼,哪能一句话都不留,说走就走。”
澄清的油脂顺滑地倒入木桶之中,包裹住药草,析出淡淡清香。典夫人闻之有些好奇,凑上前来半弯腰站在木桶旁,旁观她搅拌。
“夫人又在取笑我了。王爷政务繁忙,行程安排又是机密,我乃一介草民,他怎么可能开尊口与我告别。”
说话间眉眼微皱,嘴巴撅起了弧度,手上的劲儿随之加重了几分。
“再者说,他一贯独断专行,说风就是雨无风也能起高浪,哪会留与他人商榷的余地。我巴不得他别在我眼前晃悠,难得落了个清静。”
哪是落得清静,明明嘴硬心软,在乎得很。
看破未说破,典夫人颔首道:“他毕竟贵为亲王,也容不得咱们质噱。我倒是觉得,状元郎在这点上做的甚妙,是个乖乖的。”
话题又引到李玄黎身上,吴尽夏表情明显好转。“也不知他官配何处?若是配了要职可就好了。”
“那是自然。”典夫人心中有数,应承着回了话。
趴在房顶听壁角的令一将吴尽夏的一言一行书写成信,刚写到“独断专行”时突然迟疑,将手中密密麻麻的书信攒成一团,又重新换了一张纸,重写十一个大字:王爷好王爷妙王爷顶呱叫。
召来信鸽,将书信封好,这才哆哆嗦嗦下了屋顶。堂堂正正男子汉,如今落得听壁角的下场,是时候表演真正的讨巧技术了。
距典夫人生辰日已过去七日,小王爷也与时间一起销声匿迹,半点消息都未传来。起初,吴尽夏还有些担忧,试着寻问典城主几回,在次次得到“不知”的回答后,也有些恹恹。
圣上急召,巩固政权为其一,可吃不准会不会有旁的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