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笑眯眯地端起熬好的药汁,坐到他身边,眨眼道:“慕姑娘也曾见过你呀,要不是她先喜欢上了她哥哥,说不定也会对你念念不忘呢。”
他低头道:“休胡说。”
明明是带些警告甚至恐吓的语气,但少年的眉眼沐在夕阳之中,却勾勒出无限温柔轮廓。
林悉心头一软,安心似的抚慰他道:“好,是我不对,你原谅我,下次再也不胡说八道啦。”
霄衡微笑道:“要你不胡说,只怕也难得紧。”
林悉嘻嘻一笑:“你叫我不胡说,我便听话。”说着拿调羹试了试药汤,想起他嗜甜,不禁皱眉:“这药真苦,你不要怕,乖乖喝完好不好?师尊说了,这药得连喝一个月,才能复原呢。等你好了,我做桂花糖给你吃。”
霄衡接过碗来,一气饮尽:“我并不怕苦。只怕尝过了甜的滋味,便从此眷恋难舍。”
☆、第 81 章
因城主之妹即将出嫁,日照城里喧嚣热闹,满城喜庆。
七八日过去,霄衡伤势渐复,林悉瞧着他神色不若之前苍白,左看右看,十分欢喜,拉了他上街逛去。
街上人群倏来倏往,街市繁茂,两人并肩而行,指点风物,林悉几次想要伸手挽住他的手臂,但每次刚刚移动半尺,都倏然收回。不知为何,她素来胆大,但在他面前,总是不自禁的羞怯退让。
如此往复数次,谪仙终于不能再装没看见,侧过头来,脸上起了些莫名的波澜:“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老脸一红:“没……没什么。”
讪笑着岔开话题:“我瞧你的衣衫有些旧了,给你买一身可好?”
他怔了怔:“你给我买衣裳?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忙道:“你放心,我有银子。”
霄衡沉声道:“阿悉,大丈夫在世,须得恩怨分明。我虽对慕漴有些薄恩,但这几日住在慕府,咱们也叨扰他许多,不可再收他的钱财。”
林悉喜道:“我同你想的一样,不会去拿慕城主的银子的。”见他轻蹙眉头,神色微带迷惑,便解释道:“这几天我都带了小狴去城外打猎,那些猎物卖了不少钱,足够咱们用啦。”
说着兴冲冲地拉了他,进了一家绸缎铺,霄衡拗她不过,只得相随。
掌柜的眼乖会识人,见得霄衡风姿,殷勤万状地迎上来,脸上笑成了百花齐放:“二位客官,可要添置些衣裳?”
这家绸缎铺店面虽小,但掌柜的眼光不俗,有一批好缎子。林悉挑了一件雪绸裁剪成的衣衫,催促他换上,少年换了立在窗前,如凝霜雪,平增无尽清寒。
那掌柜的笑容可掬:“两位客官,这身衣裳本是六十两银子,但这位公子生得实在太俊,小的给您少十两银子,盼公子您多穿这身儿上街,也给咱们家做一做宣传。”
掌柜的甚有主张,深谙宣传是王道的道理,林悉很欣赏他的好眼光,笑yinyin付了款,顺势拉了霄衡出门。
霄衡侧过了脸,局促道:“多谢你。”不动声色地将衣袖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数日来他对她的态度始终若即若离,保持着礼貌而疏淡的态度,仿佛伏羲崖下、大雪山中曾发生的事只是一场幻梦而已,此刻更是直接抽手而出,叫她讶然不解:“你……你干嘛这么冷冰冰的?”
后者波澜不惊:“师叔待师侄,便是这样,总要讲些长幼尊卑的规矩。”
这位师叔的伤势虽好了,但莫不是脑子却糊涂了?
两人一路无言地回了慕府,萧君圭正同赵伯雍一边对饮一边对弈,见状便笑:“我们家阿悉攒了许久的银子,问她讨来买酒都不给我,原来是为了给师叔买衣裳来着。”
说罢连连摇头,一脸痛心疾首:“自家女孩儿胳膊肘向外拐,老子没啥好说的。”
林悉嗔道:“师尊,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再也不理睬你了。”
师尊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归房前林悉觑个空,向霄衡道:“你是不是还想着那日师兄说,我将来会嫁……嫁给太华山的男弟子?我师尊不会强迫我嫁人的,除非是我欢喜的。”
少年长身而立,白衣猎猎,神色冷清,一如深谷流泉,寒夜落雪:“那么你定会得偿所愿,嫁给你的师兄,我也代你欢喜。”
林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拨转身就走,更不回顾。
大婚前夕,穆长恭已派人前来送聘礼。
这日朝阳初升,一把太师椅上舒舒服服地躺着一个青袍男子,双臂枕在脑后,架着二郎腿,眯着双眼唱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他身畔斜倚着个黄袍青年赵伯雍,一脸崇拜之色,笑得分外狗腿:“萧前辈,您看您打算什么时候正式收我为徒,咱爷俩共闯天下,那可就威风得紧。”
慕沁的房里忽然发出一阵清音,婉转娇柔:“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频洲。”
歌声低柔悲戚,曲词唱到了尽头,歌声回环跌宕,反反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