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公子没有说话,又转身对元镇和络秀说道,“麻烦两位将这造假的胭脂交给布政司,我定会给两位一个交代。”
元镇客气地作揖,道:“那就谢谢大人了。”
沈络秀看向玄衣公子,他身材颀长,不过瘦削得很,玄色的长袍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脸上也因为瘦而脸颊处有一丝凹陷,脸上表情严肃,看起来少年老成。
青衣公子看了元镇一眼,问道:“你怎知我朝律法?”
元镇低头答道:“小人年幼时,曾去学堂读书,学到过。”
“如今可在准备科考?”那青衣公子又问。
元镇摇摇头,面上露出一丝窘迫,答道:“不曾,小人不过是丰庆楼的账房。”
青衣公子听到这里,脸上露出微微可惜的表情。
“走吧,再去别的脂粉店看看。”彩衣公子似乎已经对这家香铺失了兴趣,拉着玄衣公子往外走去。
沈络秀看见二人要离店,连忙上前说道:“今日多谢二位公子慷慨相助了。”
那彩衣公子打量了沈络秀一眼,笑着对青衣公子说道:“怀南,刚看这个小姑娘的身姿,估计我舅舅若是有女,定是这般模样。”说完,又对沈络秀和元镇笑笑,离开了。
第三章
元镇和沈络秀离了宋记香铺,京都的天空似又明媚起来。二人走出店门,元镇对络秀说道:“沈姑娘,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却有着这么好的身手,真令人佩服。”
“我不过是从小在镖门里长大,跟着师兄们一起练武,才会点三脚猫的功夫。”络秀低下头,露出红红的耳朵,轻声说道。
“姑娘这哪里是三脚猫功夫,定是从小勤学苦练才得来的吧。”元镇钦佩地说道。
络秀的武艺其实并不高超,但她行武速度极快,拳风如电,在普通人眼里便是一等一的高手了。她听元大哥这么夸奖,不好意思地说:
“我小时候千嶂门的生意比现在要好,镖门富裕,师兄弟们也多,爹爹花了不少钱请了习武的高手来教我们武艺,练剑,骑射,都有教导。我的武艺在师兄弟里面是最差的,每次要和师兄弟们比拳我都害怕,之前在千嶂门的师兄们都爱说我是三脚猫功夫。”
“沈姑娘不必妄自菲薄,你且看看这巷子里来往的女客,哪一个能有沈姑娘刚才的英姿?莫说这个巷子,就是整个京都都找不出呢!”元镇一边走,一边低头望着络秀,安慰她道。说来奇怪,他和沈姑娘初次相识,可对她却有一种难得的亲近之感,虽然她没有娇弱的女子模样,但他就是莫名地生出一种想要守护她的心境。
络秀羞赧一笑,说:“元大哥莫要这么说,京都女子可要比我美丽的多。”她看着来往的女子们,个个穿着讲究,如花似玉,看到元镇更是莞尔一笑,显出女子的婀娜。络秀只觉得自己恐怕此生都不会有这样的弱柳扶风之姿了。
元镇看着络秀低垂的脸,以为她是因为脸上过敏的缘故而有此感叹,就安慰她道:“沈姑娘不必介怀,刚刚江姑娘说了,不出几日,你的脸就会痊愈。”
沈络秀点点头,她和元镇此时又融入到巷子里的热闹之中,巷子里的人比之前更多了些,各种吃食的味道散逸混合在周遭的空气里,络秀不禁摸摸肚子,自己从早上至今,滴水未进,着实饿了。
“这甜水巷现在还不算拥挤,要到了晚上,夜市尤盛。这巷子里的蜜煎雕花颇为有名,弘景现下觉得有些饿了,不知道沈姑娘可愿意陪在下一起买些吃食?”元镇指着左前方的一家铺子说道。
听到吃的,络秀的眼睛里似有星星闪耀,没有推脱,就迈着大步和元镇向那家铺子走去。这蜜煎雕花,如其名,乃是雕花食品的一种,枸橼子,形如瓜,皮似橙而金色,用蜜渍之前,先用刀加以雕刻,然后制成蜜饯,以供人玩赏食用。络秀见这雕花蜜煎上还刻着水陆禽兽,新奇极了,竟一时不敢下口。
元镇见状,笑了笑,说:“沈姑娘可知,宫里还设有“蜜煎局”,专门制作各色雕花蜜煎以供御用,也会雕有各种花纹。还有蜜煎像生,就是雕刻制作成花鸟虫鱼等形的蜜饯,以达到色香味形俱佳的效果。沈姑娘不妨尝一尝,看是否喜欢,我再点个酥蜜食,供姑娘换换口味。”
络秀听元镇这么说,也就好奇地尝了起来。元镇没有吃蜜煎雕花,只吃了点酥蜜食,大多都让给了络秀。络秀原本忍着空腹,坚持推辞了一番,但见元大哥热情,就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来。
“对了,元大哥,平淮令是个什么官职?”一边吃,络秀一边问道。刚刚那妇人看到平淮令的印信,立马变了脸色,络秀不由得好奇起这个平淮令来。
元镇吃了一口酥蜜食,答道:“平淮令是京都专门掌管商事的官员,这卖假货的香铺看到了平淮令,岂不是如老鼠见了猫,避之不及。”
络秀点点头,一想到那妇人后来瑟瑟缩缩的模样,就觉得解气,咬了一大口蜜饯。
“不过在平淮令身边的那位公子,更是贵不可言。”元镇自言自语道,他的这句低喃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