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儿
东极殿里,青华为越鸟掖好了被角,越鸟宁静酣然的睡颜仿佛一道穿破黑暗的阳光,让青华那颗忐忑不安冰冷沉重的心,终于得了到一丝丝的慰藉。
青华之所以将越鸟带回九重天,为的就是能紧紧看住她。然而青华没想到的是,越鸟醒了不过半日,居然就已经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偷藏了凶器。叹只叹越鸟突遭飞来横祸,却片刻都顾不上自怨自艾,只能急匆匆的计划自己的死期。
你受苦了
青华伸手为越鸟拂去眼下的泪痕,又为她揽去了脸上的碎发,随即伏身轻轻吻在了越鸟的额头上。
越鸟受了仓颉一咒,昏昏沉沉睡到晚间方醒,醒时Jing神倒还爽利,只是身上处处疼痛,十分不适。榻前守着她的毕方正在打盹,越鸟不忍心惊动她,便只继续躺着,全当闭目养神。
这东极殿她住的也多了,今日却似乎有些异样,别的不说,就连殿里的光影似乎都与往日不同。
越鸟环顾四周,发觉殿中少了不少摆件器物不说,就连殿中的乌金沙硫烛台都换成了铜盏。
原本缠绵不绝的睡意突然惊醒,越鸟不顾身上的疼痛,蹭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糟了
越鸟捻着身上盖着的锦被,发觉那是一床新被,比她之前盖着的厚了一倍有余,而她榻前的赤云银仙纱,也已经换成了厚重的凌霄蟒绒帐。而东极殿内少了的那些摆件,原本都是青华素日喜欢的宝剑匕首。今日她没能拦住仓颉,如今看来,仓颉必定是和青华说了什么,而青华趁她昏睡,将这东极殿改头换面,想必是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思。
殿下醒了?毕方正昏昏欲睡,突然间听到有人说话,这才惊醒,她看明王醒了便面露喜色,急匆匆扶起明王,又为她垫好靠背,掖好被角,这才连忙奉茶。
毕方我是越鸟脑中混沌,她只记得被仓颉下咒昏睡,其他别的,她一律不知道。不过事到如今,她才也猜得透青华的心思。
殿下帝君有旨,叫殿下好好休养。
今日妙严宫大乱,帝君不知怎得,先是在东极殿里折腾,随后便通告合宫,叫宫人们不能夹带利器。彼时,四司乱做一团,各殿里都有人施法,听说这妙严宫从今往后,所有带尖带刃的,都不能离殿。
毕方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可是毕方看得真切,这青华大帝一心皆在明王身上,她无需猜想其中内情,只要服侍好明王即可。
毕方帝君有何旨意吗?越鸟试探道事到如今,就算是毕方她也不能全然相信,怕只怕帝君早就安排了下去,叫这妙严宫合宫三十三处,百余名宫人,都成了她身边的眼线和细作。
殿下帝君帝君又旨,不让殿下下界
毕方虽是妙严宫侍奉,心中孝道却重,她自从侍奉了明王便暗自发愿,她宁肯开罪九重天,也不能委屈了她一族至尊。今日九灵传旨四天门,她既然看见了,就不能在明王面前装作不知情。更何况这旨意蹊跷明王本是灵山中人,虽是客居妙严宫,但也应该还是来去自由,怎得如今帝君竟像是要将明王强留在九重天了?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毕方不明就里,越鸟却闻言叹苦这青华大帝位高权重,今日既然有旨颁下,九重天自然无人不遵。事到如今,她只怕费些心思才能瞒过青华了。
毕方见明王转醒,便将帝君另拨了三位广寒宫仙娥侍奉明王一事禀了。
殿下如今诸事不便,帝君是有心护佑,小仙看那三个仙娥行为有度,甚是妥帖,有她们侍奉殿下,殿下可安心了。
这越鸟连忙就要拒绝她自小长在灵山,不同于威重尊贵的佛母,向来不喜欢被人团团围住殷勤侍奉,可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得有人叩门。
已近深夜,此刻叩门的,除了青华帝君,还能有谁?
想必是帝君来探望殿下了。毕方连忙起身就要去开门,岂料却被明王按下了。
我我不想见他越鸟支吾道。
毕方愣住了,可她不敢忤逆明王,只能按兵不动。
敲门声越来越响,毕方心里紧张无比,只能硬着头皮劝明王:殿下,殿外怕是青华帝君,殿下真不想见帝君一面吗?殿下几日前回宫,帝君十分殷勤,衣不解带,时时陪伴,如今殿下醒了,帝君心里一定焦急的很。
越鸟闻言叹苦,双眼泪眼摩挲,然而此刻她心中的痛苦,却不是毕方能理解的。
殿下殿下见见帝君吧。毕方见明王似有犹疑,便干脆跪拜而求。
你给我出去!越鸟生怕自己意志不坚,哪能容得毕方在身边煽风点火,于是干脆连毕方一同遣了去。
青华
其实越鸟好想见到青华,好想看到他的脸,好想靠在他的胸前,和他细细说话。
可她不敢。
rou体凡胎,乍失修为,越鸟此刻的痛楚和卑微,哪里是青华这落地的神仙能理解的?
今非昔比,从前的她,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