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好无损的少年身体,如今遍体鳞伤。
他甚少流泪,只是情难自禁。
他摸了摸那上面的伤口,挤出一个难看的笑:“爹爹永远不会讨厌你的。”
眼见着这对话越来越诡异,然后梁拥做了一个更叫那大夫惊掉了下巴的举动。
他亲了亲梁敬的嘴唇,有些情`色的舔了舔,问:“那这样呢。”
“讨厌吗?”
三十七
大夫提着一颗心默默阖上门走了出去,唯恐再见到什么要叫他掉脑袋的场景。
梁敬整个人被亲懵了一般僵在了原地。
梁拥见他不言不语,重又端起药碗送到他嘴边,“好了,快喝罢,不喝就凉了,凉了会更苦。”
“张嘴。”
梁敬蹙着眉,平日里怕苦怕的不得了的人竟听话乖乖张了嘴。梁拥便眉眼一弯,眯着眼睛笑,凑过去舔去他唇边渗出来的一星点儿的药汁,然后捏着他嘴巴又是深深一吻,梁敬的呼吸都急促起来,然后梁拥松开他。
“好乖。”
这宠溺的语气让梁敬有些时空倒错的感觉,仿佛他们父子身份置换,他成了儿子一样。
他心中一动,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又沉默了下来。
他哑着声音转移了话题问:“这是…在哪儿?”
“禹城。”
“元鹰呢?”他问。
“退了。”
“退了?”他有些讶异。
梁拥点点头,跟他解释:“他行军数日,羌族本来人便少,纵然能征善战,破了这几座城后兵力也大大削弱了,再加上他知道…你是我父亲,准备拿你威胁我,以为胜券在握,却没发现自己好不容易找到条河,喝了好几日的水,士兵们却越喝越渴。”
梁敬闻声单只手撑着身子强行坐起来,又是一阵疼痛,“那水…有什么问题?我喝了怎么没事?”
梁拥摇摇头,“那水是从禹城流下去的,水本身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下雨时,流到那儿的水便多,一旦旱了之后,那儿的水便全都蒸发,地上的土都是咸的,这样一来,那儿的水就比寻常地方的水都要咸上不少,普通人喝了都会越喝越渴,何况平日里作训耗费大量体力的士兵了。喝了几日那里的水,士兵都越发烦躁,争吵是常事,军心自然不定。此次一战,双方都损失惨重,我们背倚禹城还可以休整补给,他们之前估计没想过自己这回损失惨重,把永州搜刮干净,弄得乌烟瘴气,宛若死城,眼下兵败却也只能退到那里。”
“我们早便到了禹城,多拖了几日,就是因为听情报说羌人在这儿整兵,但我没想到…他竟偷偷藏了你在里面…”
梁拥眼里有痛苦,有愧疚,他抚摸着他胸前那厚厚的纱布,喃喃道:“对不起,我伤了你。”
“如果可能,我这辈子都不愿叫你受一丁点儿伤。盼你平安还来不及,我竟亲手伤了你。”
梁拥从怀里掏出一块东西,梁敬定睛一看,发现那是块新的桃木符,被用红色丝线系住打了个漂亮的结,木头的四周已经被磨得像鹅卵石般光滑,不知道他揣在怀里带了多久。
“新的。”
他把那符系在他脖子上,有些霸道地道:“不准不要。”
梁敬从未发现自己是个如此容易被打动的人,只是眼前这人是梁拥,他心跳硬生生漏了一拍。
这被人放在心尖尖上的感觉不坏。
他摸起那符来看了一眼,笑了笑,抬头看他,“好看。”
字也好看,符也好看,人也好看。怎么都好,除了他总想上自己之外。
他拉了拉自己的被子,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双因自己一句话便放了光的眼睛,唯恐自己一不小心就跨了线。
他活了三十几年不知道何为分寸,到了这时候竟比谁都束手束脚。
“我乏了,你也去歇息吧。”
这听起来像无声的拒绝,梁拥眼底微光闪烁,明明灭灭,像一盏烛台被深夜从窗缝中漏进屋里的风扇的四处摇曳。
梁拥起身为他掖了掖被子,关上门走出了屋里。
“好好休息。”
梁敬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有一个刹那想要把他叫回来。梁拥不想看他受伤,他又怎么忍心看他难过。
昏了整整三日,在床上又躺了整整十日,待到梁敬能下床走动之时,梁敬已经趁机夺回了永州。
一座死城而已,还能再夺回来。元鹰恨恨地想。他咳了一口血,捂着胸口心中暗中把这个狠厉无情的小皇帝骂了祖宗十八代。
ru臭不干的毛小子,打起仗来怎么这么不管不顾,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旦不敌也要和自己玉石俱焚。
“这个不要命的小皇帝。”他骂道,抬手砸碎了手里的杯子却也难以泄愤。
焕风为他清理身上的伤,一点点拭去他唇角流下来的血迹,“那狗崽子小时候便狠厉。”他拉下衣领来指了指脖子上一个浅淡的红痕,“这儿便是他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