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喝下去就会暴毙的——他想如何让她死,她就会如何死。她是这样手无缚鸡之力,他一只手就可以把她圈起来,他下毒她必死无疑。
“你能找到我的星星吗?阿曜。”
那是他。
“阿曜,你喜欢星星吗?”
她是在怨他。
湮灭在空气中。
繁花似锦的迷人春色无人赏识,付予破败的断井颓垣。
韶光贱。
她浅笑:“阿曜,你怎么会伤心呢?”
他的公主大人——
整个场子只有公主和他,她身着繁复戏袍,一颦一笑皆是画卷的美,巧目盼兮,嗓音一如他听过的那样温和眷恋,悠远动听,却莫名被唱出了缠绵悱恻的味道,她分明在笑……
他伸手去捞,却什么也捞不到。
他说,好。
可那又不是他,他怎么会对公主这样冷漠……
云非曜抓着前襟,似乎是疼得难以忍受,伏在桌上急促呼吸,却被一双凉凉的纤纤素手抚慰平静下来。
雕梁画栋、飞阁流丹、碧瓦亭台,如云霞一般灿烂绚丽,和煦的春风,带着蒙蒙细雨,烟波浩渺的春水中浮动着画船。
长生殿起过生死不相离的誓言,却又最终作决绝之别,即使如此,也不生怨。
深闺女子却是辜负了这般的美好春光。
“不——别走!”
他听见了自己嘶哑的声音。
别死——
她笑着转头看向台下的他,全然不顾她已然被长枪扎透,鲜血顺着枪杆溅射,台上的云非曜神色冷淡,刽子手一般完成了他的任务,转身就走,独留公主跌跪在地上,握住长枪的杆身,侧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望着他笑。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她恍若未闻危险的逼近,笑得很是恬静淡然。
台上从黑暗处走出来的人,是他。
他红了眼眶,跪在戏台上嘶吼,却是徒劳无功,他眼睁睁看着她羽化消逝,心脏疼得他几乎撑不住了。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她安安静静闭上眼睛,似乎在享受这失去生命的过程,他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一点点化成碎光,向天空散漫开来。
云非曜几乎握不住枪。
他满脸泪痕坐起来,心脏皲裂的疼痛几乎让他喘不过气,他想要看见她——
她独自在戏台上浅吟低唱,脸上的笑意从未消减,举手投足是皇族的优雅,幽深的眸子从未在何处停留,随着她的动作目光掠过场院,广袖掀起波澜将他的心神牢牢抓握,他不知为何这般想要将她拉拽下来,心底点点奇异的情愫蔓延开来,捏着手里的长枪,看着她唱完一曲,对上她澄澈的目光,却是心慌到无处遁形,走到台前仰头正欲开口,却见她转头浅唱。
云非曜静默着看向对面的人。
他午夜梦回,却是被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从未有过这样诡异的梦境,却是让人心惊,寒凉的环境似乎被他从梦中带了出来,直到一炷香后他仍旧遍体发凉,寒意从脊骨攀爬蔓延,让他心脏都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狠狠抽痛起来。
可他分明不想这样,他——
比翼鸟、连理枝的誓愿……
梦里面的公主,站在戏台上笑。
“真笨啊……”
公主看着从黑暗处走出来的人,抬起的广袖渐渐落下,嘴角隐秘的笑意终于显露出来。
他要她好好的。
宝贵的时光如何度过?使人欢心愉快的事又是什么人家才有?
“好。”
他声嘶力竭,却无端只剩下了不断掉下去的眼泪。
他手背上交错的手筋是这样狰狞醒目,让你有些诧异,他竟然病得这样厉害,是心脏的顽疾么……?你低头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紧闭层叠的衣襟扯开,用温凉的手指轻轻按了按他的
它们从他的指缝里,溜走了。
他睚眦欲裂,翻身上台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搂住,却看她几乎是被长枪贯穿的身子,颤抖着抓着她的肩膀,嘴唇动了动却是一个字也挤不出来,似乎是有什么巨石卡在了他的嗓子眼,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莫名开始溢出眼泪,掉在她宽大繁复的戏袍上,消失不见了。
“别说话——”
一模一样的枪,神色相差无几,冰冷到仿佛他面前的人不过是泥巴捏出来的一般,他不屑。
台上一束光将她的身形锁定,她翩跹起舞,光束随她而动,他在台下握着枪,竟然看痴了。
那些光,一点点地……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你将他摁在栏杆上,低头看他脸色发白,慢慢靠近摸了摸他的脸颊:“阿曜生病了吗?”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