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
姬允仍气得厉害,连话也不想说。要不是来人是白宸,又看见他脸上疲惫之色,他恐怕也要忍不住对人发一通火的。
见他不答,白宸倒是自己答了:“陛下担心沈弼嚣张,无人镇压,是吗?”
又揉了把倦意不止的脸,笑道:“陛下何必担忧?所幸青州离得不远,臣跑一趟便是了。”
姬允眉梢一跳,紧接着便皱起眉来:“说什么呢?”
“臣见过战报,之前也着人留意过一些。都是些散兵游勇,规模不过数千人,所行的也都是打家劫舍的强盗之事,便是朝廷不出兵,他们也折腾不了多久。”白宸道,“只是放任他们行事,到底是无辜百姓遭殃。且陛下此番若是弹压不住,威信立不起来,接下来便很难再继续推行改革了。”
姬允不由一默。白宸句句切中要害,他心中也知这只出头鸟若是不打下来,那些唯恐看不到他笑话的世家们怕是要趁乱翻了天。
只是,“顾桓不肯派兵,你独自去又有何益?”见白宸张嘴便要说什么,姬允马上皱眉阻止他,“别说你之前一箭射死后梁皇帝的事迹,朕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以为潜入敌营,一箭射死别人主公这样的好运气,还能发生第二次?”
之前白宸立了这样大的功,朝野一片赞扬,他也只好把不满与后怕憋在心里,隐忍不发。眼下见白宸似乎还想提他的光辉事迹,登时怒从中来,不留颜面地斥了他一通。
白宸被这样教训一通,脸上倒不见什么委屈受辱之色,反而像是被骂Jing神了,眼中都恢复了一些神采。
他抿了抿嘴唇,像是有点笑的痕迹:“陛下不必担心,臣不至于狂妄至此。上回只是觉得机会难得,才……”
见姬允瞪起眼来,又要开口骂,白宸忙弯眉弯眼地笑道:“好了臣不提了。陛下应该还记得江城郡守未战先逃,将一城军民全扔在了那里。沈弼不过盗匪流寇,又出师不义,行事不端,城内早已怨声载道。臣也闻知江城兵士已自发组织抵抗,只是缺了主心骨领导,难免不能同心,散了战力。臣去这一趟,不过是将他们聚起来拧成一股罢了。”
白宸说得轻巧,但上辈子迫不得已上过战场的姬允心里很清楚,指挥一帮毫无纪律,且从未接触过的兵油子,哪是嘴皮子碰碰就可做到的。
而且那边正是sao乱未已,姬允又怎么敢放心让白宸去呢?
姬允只皱着眉,不回答。
白宸笑意盈盈地,却道:“陛下莫不是在怀疑臣,不能胜任么?”
姬允直觉他现在笑得让人心烦,不知道他究竟为了什么,突然心情这样好。
但该说的仍要说,便皱眉道:“此行危险,朕不放心你去。”
白宸眨眨眼,眼中笑意愈深:“唔,陛下原来是在担忧宸的安危么?”
这话说得过于暧昧,姬允不由微微一顿。
自那晚之后,两人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粉饰太平。姬允便以为,应该是就此掀过去了。
如今白宸猝不及防抛出暧昧的引子,他不能应对,不得不先别开眼。
白宸见他回避神态,眼中不由微微黯淡下来,只仍撑着脸上笑意,道:“陛下虽然担忧臣子安危,但臣既为陛下臣属,本来便要为陛下效生效死的。陛下提拔臣,不也是为了臣有朝一日能够得用吗?”
姬允无可反驳,于是最终白宸还是去了青州江城。
只临行前,姬允拨给他一队自己的私兵,好歹能够护他这一路的周全。又发了檄文,要青州刺史援兵相助。
青州不远,快马加鞭五日也就到了。
江城郡守退走,江城算是落入了沈弼手中,沈弼口上叫嚣很凶,约莫还是心虚,怕姬允派人来打他,白宸到时,远远地看见城门口都驻上了兵,城楼上已插着沈弼自己的旗子,迎风招展,内外戒严。
若真的要打,从外攻破,凭着这数百侍卫是不可能的。想要进城内去,这班护卫人数又太多,也是不可能的。
而自沈弼叛乱起一直文风不动的青州刺史,所谓青州援兵,白宸是一开始便不指望的。正如他之前所说,沈弼治下无能,大批滞留在城内的兵士百姓才是最易策动的。
路上他已谋划了差不多,当即便让这班侍卫在驻兵最薄弱的西城门外附近待命,等城内放出信号弹,准备随时进城或者掩护撤退。
然后便点了几名护卫,趁着深夜驻守空虚,随自己夜缒入城。
当然这些姬允事先都是毫不知情的。白宸简直不知生了副什么样的心肝,单凭他俊雅文气的相貌,是决计看不出这人做起事来,有时候简直不要命的——饶是姬允已经真真切切见识过两回,都还是不能够预料得到。
江城的郡守府邸和官衙都已经被沈弼征用,路上行人不多,大多紧紧闭门不出,即便街上的零星几个人,见着沈弼下属穿戴的青衣甲装,也马上纷纷回避,生怕被截住又是一顿抢掠。
这世上大约没什么真正揭竿而起的义举,大多是被压迫者从被压迫的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