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杰,好!老不死,你倒识时务——你的时务就是卖了整个离门,求你一人的荣华富贵?什么叫不要连累众兄弟?你不如明说,你要我自己抹脖子,把门主的位子让你坐了——你再向你的新主子奴言献媚,把众兄弟一个个往死路上逼!”
“老头子哪里敢这么想!只是门主与三少爷势不两力,老头子也没什么法子劝你们不要自相残杀。自古道一山不容二虎,这一条,门主也该知道。”
他话音未落,祠堂中诸人已七嘴八舌,污言秽语地骂了出来。凤篁刚安顿好观雪,听到这些江湖粗人言语中将观雪损辱不堪,气得差点晕过去。他回身从侍卫手中抢过弓箭,瞄准窗棂间一个隐约的人影,一箭射出。
箭矢过处,只听一声惨叫,祠堂内嘈杂的人声瞬时安静下来。凤篁冷声道:“有两件事你们要明白——第一,我不杀你们,不是杀不了,而是因为我答应过老不死,要保离门平安;第二,要杀观雪,是严非天的主意,所以我只追究他一个,不想累及旁人——但旁人若执迷不悟,一心要跟着他为虎作伥,那我决不留情!”
老不死立即趁热打铁,说:“门主啊,老头子给你计着数,门里兄弟连老头子在内总共一百二十七人。官兵攻上来时战死十九人,伤了四十七个,听老头子的话放下刀枪的有四十二个。这会儿连你在内,守在祠堂里的不过二十人吧?”
严非天应了声:“是又怎么样?”
老不死嘿嘿一笑,说:“老头子说句不中听的话——身边只剩十几个人,可见门主近年来,失职甚多啊!”
祠堂内立即传出一阵吵骂声,又被严非天压住。“哦?那倒要请老师叔祖说说,看看我究竟有什么地方做得失职,让众兄弟不齿!”
老不死吸口烟,慢慢地说:“当初祖师爷立离门的时候,虽说做的是收钱杀人没本钱的买卖,可还是有自己的规矩,三杀三不杀。在武林中算不上什么名门正派,但提到离门,人人都要竖起大拇指,说离门中人,都是有是非有担当的汉子,也没人把我们当邪派看。老头子记得二十年前,北戎欲南下侵占我们天朝大好河山。那时朝廷以倾国之力抵御外侮,我们离门也没闲着,祖师爷亲自联络江湖同道,集结了三十名高手出关刺杀北戎将领高官。他们历经艰险,终于杀了北戎的元帅和国师,使北戎军队群龙无首,一败再败,只能退回大草原去——可祖师爷和另外二十九位英雄也全部葬身异国,一个都没有回来。”
老不死说到此处,浑浊的老眼中已是泪花点点:“祖师爷罹难后,你师父当了门主。老门主虽比不上祖师爷,但也是好的。做事讲规矩,有分寸,行的正坐得直,那时我们离门说话,在江湖上还有点分量——一来因为武林同道们敬咱们祖师爷为国捐躯,二来服咱们老门主为人公道讲义气,倒并不是怕咱们的刺客难惹,恐被半夜飞剑取了人头去。”
老不死歇口气,磕去烟锅中的烟灰,又说:“老门主去世后,离门动荡了整半年才有新门主,咱们的势力,从那时就开始落了——门主莫慌,这件事,您和三少爷,连老不死的孙子在内,谁都有错,也怨不得你一个。只是门主继位后,为了重振本门声势,实在不择手段了点。只要见谁不把离门放在眼里,就要派人去教训,或打或杀,久而久之,势得其反,倒弄得离门在江湖中声势日下,一天不如一天。在武林同道们看来,离门已等同邪派。”
“门主虎威,老头子和众弟兄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门主自己看,一到危急关头,门中竟有近半数弟子弃门主而去,可见门主早就失了人心。”
严非天听老不死喋喋不休,从祖师爷说到自己师父,就是为了凸显自己无能,气得几乎连鼻子都歪了,却克制着不发火,怪笑道:“老师叔祖这样说,分明要使我无立足之地了。只我不懂,官兵此来,只为了三师弟。现在三师弟已被他们救了,老师叔祖就该让官兵退走,却为什么还对我苦苦相逼?”
凤篁扬眉,不等老不死答话,干脆道:“我实话告诉你——我很疑忌你,生怕今天要是就这么离开君山,哪天你重整旗鼓,又派刺客来杀观雪。俗话说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所以我容不下你。”笑一笑,又傲道:“要你就这样自杀,我谅你也不服——若有胆,你出来,我和你一对一,决一胜负!若我胜了,你死,若我败了,我带观雪走,立即撤去所有官兵,从此朝廷也不会为难离门,你意下如何?”
严非天闻言长声大笑,笑毕,却说:“信平王,刚才我与你已交过手了。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说实话,严某人还没放在眼里。只是我顾忌你是朝廷亲王,要是万一伤了你,就算你不追究,皇上和太后岂放得过离门?说什么一对一决胜负,这与要我送死何异?只怕逼死我还说我技不如人,你以为姓严的是傻子?”他一说完,身边的弟子立即一声声地跟着骂凤篁“无耻”、“卑鄙”、“不要脸”。
凤篁眉一轩,才要说话,却被青辰按住肩膀。青辰朝他狡黠一笑,便向祠堂内大声道:“严门主,你已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还要负隅顽抗吗?还是你一个人死得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