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了一口气,在月色中,和陆冬芙手牵手回到了家。
二人烧水洗澡,今晚上安分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她们便下山到了二叔家里,二叔他们刚吃过早饭没多久,见祁钟钰来了,笑着说:“钟钰来了,过来坐。”
祁钟钰应了一声,坐在凳子上。
祁长乐道:“听说你前些日子也过来了一趟,只不过我跟你二婶去隔壁村商议要事去了,并不在家,我后一天回家后得知此事才觉得遗憾。”
祁钟钰闻言,好奇的道:“不知是什么要事?”
祁长乐沉yin道:“不算
是什么大事,只是……也算不上小事,是村子里经验丰富、善于耕种的老人家,跟我说今年冬天比往年温暖,让我提前做好准备。”
这话很耳熟,祁钟钰想了想,才反应过来是谭浩然写信末尾所说的话。
她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问:“为什么要在暖冬之际做准备呢?”
祁长乐叹息一声,说:“钟钰,你有所不知,在大齐国,暖冬往往不是一件好事,可能带来一系列极其恶劣的影响。比如旱灾,蝗灾……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宣安四十年左右,那几年冬天都是暖冬,北方只下了几场小雪,之后从如春到深秋,都不曾下过几场雨。”
“于是,大齐国遭遇了百年难得一遇的旱灾。在宣安四十一年,影响到了淮南道,便是那一场铺天盖地的蝗灾,我还记得岳河村都饿死了不少人,还有许多人家选择卖儿卖女,才活了下来。对了,你的娘子陆冬芙便是其中之一。”
祁钟钰震惊不已,她当年记得,因为她穿越过来的那一年,刚好是宣安四十一年。
一想到那一年的艰苦生活,她就头皮发麻,胃部下意识的痉挛起来。
她突然意识到暖冬一事的严重性,一脸认真地说道:“二叔,我们一定要提早做好准备。”
祁长乐见她神情紧张,安慰她道:“你也不必太过紧张,应该没有那一年那般可怕,我已经吩咐你二哥去购买粮食了,即便真的发生旱灾和蝗灾,我们也可以熬过去,只不过……”
他皱着眉说道:“现在大齐国不比当年,皇帝越发昏聩,就算我们能保住一家老小,那全天下的百姓,又该当如何?”
祁钟钰没有他那么广大的胸襟,她只想护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她道:“二叔,二哥要买多少粮食?钱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不少?”
祁长乐道:“够用了,你放心吧。”
祁钟钰将信将疑,她是真的怕了吃不饱饭的日子,即便二叔如此安慰她,她还是难以放下心来。
更何况,谭浩然也提醒她尽早做准备,想到谭浩然统领的新日教……
她就觉得头好痛,打定主意,多花点银子去买些粮食,放在山里储存着,若是果真如二叔所说无甚大碍,她再将那些粮食捐出去便是,反正她不心疼钱。
祁长乐还以为此事已经揭过了,哪里知道祁钟钰心底的真实想法,转而说起了别的事。
祁钟钰因此得知,西北那边的战乱已经安定下来,朝廷任命的将领有些真本事,虽然没有将草原部落赶出西北土地,却已经抑制了他们前行的步伐。
如今那位雄心勃勃的大汗,提出要跟大齐国和谈,还要迎娶大齐国的公主,结为秦晋之好。
而朝廷那边已经答应了,如今派了使臣去前线和谈。
祁钟钰震惊不已,说:“是个人都能看出这位大汗狼子野心,绝对不会放弃征伐,如今提出何谈,只不过是缓兵之计,即便是我这个外人都看的出来,朝廷那些官员,是……”
她想说是脑子被驴踢了吗?
祁长乐摇摇头,道:“朝廷有朝廷的担忧,对于他们来说,能安稳一时便是一时,拖过一阵便是一阵,他们更在意的是,皇上百年之后,这个位子该由哪位皇子继承,攘外必先安内。”
祁钟钰想了想,虽然觉得的确有道理,但是她站在百姓的立场上,还是对如今的朝廷嗤之以鼻。
这样的大齐国,被谭浩然推翻也挺好,她默默地想到,至少谭浩然会是一个好皇帝。
然而要想改朝换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的,必然遭受到现在大齐国朝廷势力的阻止,到时候战火连连,天下又将生灵涂炭。
她恍然明白,二叔所说的安稳一时便是一时的含义了。
她摇头苦笑,又跟二叔聊了些别的话题,主要提到了汜原县的现任县令,二叔现在提及此人都十分反感,不过也说了一些内幕。
那便是,汜原县县令如今的作风,跟安贵妃在京城里的其他亲戚,一脉相承。
他们疯狂的聚敛财富,似乎是有什么打算。
祁钟钰心说:大概是为了皇位吧,安贵妃虽然得宠,但是她认识皇上的时间太晚,好的封地都已经分给了其他成年的皇子,她的儿子就只能窝在京城里。
要想登基为帝,要面对很大的阻力,如今皇帝也年逾古稀,还不知能活几年,她必须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