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分钟。
进门的时候,屋里飘着诱人的香味,沙发上躺着个蛇一般懒得没骨头的人。
没骨头的黎汉阳正带着耳机闭着眼,听歌听得脑袋来回地晃,黎秦越手里的手包小巧玲珑,密封性好,用来砸人最合适,当即便被主人无情地当做了武器。
黎汉阳被砸中,肚子上,金属环磕着了他肋骨,挺疼的,他扔掉耳机跳了起来。
“黎秦越你想杀了我直说啊!我立马就磕瓶药!省得我死这么疼!”
这声音很高,愤怒中夹杂着悲伤和委屈,直冲云霄,楼上卓稚没关书房门,听得很清楚。
但她没急着下去,抱着书转了个方向,竖起耳朵仔细辨别楼下情况,便于在关键时刻实现自己对黎汉阳的承诺。
当然,被砸一下,打两把,这种程度在卓稚这里都不算揍人,揍人起码得她师父那样,扒了裤子绑板凳上。
黎秦越的声小,听不清楚,接下来全是黎汉阳的嚎叫声:“姐!!!我真不是偷跑!不是!你凭什么管我偷跑不偷跑啊!你跑得还少吗!”
“我为什么回来!我还不是为了你!你搞这么大事也不和我说!咋没用!你知道没用!”
“啊!!!我都多大了!我告诉你成绩你也不知道满分多少啊!!!我告诉你满分你也不知道我有没有骗你啊!!”
“不敢不敢,不敢不敢,黎秦越!!!我不是八岁了!你不能拍我脑袋了!!!”
“姐!!!!!”
……
这种单口相声,卓稚偷听得还挺乐呵,直到脚步声往楼上来了,她一个箭步窜过去,把书房门关上了。
但脚步声很快停了,另一个熟悉的脚步声缓慢地漂过来,敲了敲她的门:“宝贝,吃饭了。”
“诶,来了!”卓稚蹦过去打开门,笑脸相迎,一副不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的样子,“你回来啦!”
“嗯。”黎秦越揉了下她脑袋,也笑,“手疼吗?药吃了吗?待会多喝点汤。”
“不疼,吃了,好的。”卓稚一口气回答完。
“乖。”黎秦越低头亲了口她脑门。
“喂,注意点,有小孩在呢。”黎汉阳离得挺远,扯着嗓子喊。
黎秦越抬手就去抓旁边的花瓶,黎汉阳逃也似的蹿下了楼。
“黎秦越你这么凶!卓稚你要多考虑考虑!!!”
“皮太痒,回来找抽来了。”黎秦越道。
“哈哈哈哈,你不要一回来就凶他嘛。”卓稚抬手揽住了她后腰。
“看着不顺眼。”
“我有个问题得跟你报告。”卓稚抬头看着她,“不知道你听了以后,是会顺眼一点,还是会更不顺眼。”
“那肯定是后者。”
“哎呀,我还没说呢。”
“好的,你说。”黎秦越低头在卓稚唇上啄了一口。
这一口亲得卓稚心里空了一拍,小腹收紧的同时,脑子糊了一下,所有的铺垫便都没有了。
“你弟说他是gay,”她道,“并且在你之前就对你爸爸出柜了。”
黎秦越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接下来的这顿饭,吃得就Jing彩多了。
真正饿的人是黎汉阳,毕竟刚风尘仆仆地飞了小半个地球。但他根本没有选菜权。
他的筷子伸到哪里,黎秦越便会半道杀出,截了他的菜,塞自己嘴里,或是夹到卓稚碗里。
第一次的时候卓稚还客气了一下,说“不用不用”,第二次的时候卓稚便放弃了抵抗,黎秦越塞多少,她吃多少。
因为黎秦越的眼神太可怕了,卓稚知道她发怒是什么样子,今天这气不是她惹的,她可不想往枪口上撞。
而黎汉阳一顿饭吃得不爽到这地步,却没了刚才在楼下和她姐吵闹的架势,一句话都没敢说,只可怜兮兮地趁缝隙夹两筷子青菜。
时间静静地往后推移,碟子里的排骨只剩下一块的时候,卓稚善心大发,夹了放到了黎汉阳的碗里,黎汉阳抬眼震惊地看着她,那大眼睛,水汪汪的,随时都能掉两串泪珠子下来。
卓稚在心里啧了一声,这么看着,是挺gay的啊,哪个男人能受的了这种表情呢。
黎秦越看了过来,卓稚甜甜道:“姐姐,上次说的那个合同,改了吗?”
“改了。”黎秦越回答她问题,“让郝律师过了三遍,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这份合同肯定能吸引更多的年轻艺人。”
“嗯,最近发搞笑视频的那个川菜你知道吗?他投了我们公司的简历。”
“哈哈哈哈我看过,他好好笑哦,其实人长得蛮帅的,大概就是因为太帅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搞自己吧……”
黎秦越不会因为卓稚年龄小,就不跟她谈工作上的事。盛乐今年发展势头猛,营业范围又是年轻人感兴趣的领域,所以黎秦越会跟卓稚讲许多公司里的事,甚至采纳她的一些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