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心思立刻被引了去。
怀善怀德兄弟两个带着自己的媳妇给邻里亲朋分发酒菜,一时各个都高兴起来,只有小学堂的校长知道这婚期只怕是遥遥无期了,领了两合面和半只鸡回家了。
然后姑母又与李母去了马家,用同样的说辞说了一遍,又另外给了十块钱做赔礼。
马家两口子自然没有意见,心里还窃喜能把姑娘多留几天,马上夏麦子要收了,能多个劳力用。
婆家人来了,小芹本应避出去的,可她心思敏感,黄昏时婆家姑母过来相看,她敏锐的感到那个干净利索的妇人不太满意自己,她知道这就怀恩在上海的姑母,是她以后正经的婆母,自姑母走后,她心中就在忐忑,没想到都晚上了,她竟然和怀恩亲妈一块上门了,还带来了这个消息。
她便悄悄摸到窗户边偷听,一听到里面人这么说,她站不住了,心底慌得很,她本也是个老实孩子,可再老实的人也知道要为自己搏一把,她慌张的闯了进去,拜头就给姑母和李母跪下去了,“李婶子、李姑姑.......不用办婚礼也成的,你们把我带走吧.......彩礼我家都收了,我是您家的媳妇了!”
满屋的和谐气氛被打破,马家两口子深觉丢脸,马母掐着闺女的胳膊,揪着她的辫子把拽她起来,马父尴尬的骂了小芹两句,给李家姐姑两个赔不是。
姑母和李母真的是尴尬了,好似心思被小芹看穿,还是姑母老道些,她和蔼的把小芹拉了起来,劝道:“你若是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我们走了,算怎么回事呢?把你爹妈的脸面往哪里搁?”
“就是!”马母附和,朝着小芹的脑袋狠狠一点,“也不想想你爹娘的脸皮,真是不害臊!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姑娘!”
小芹根本不管她爹娘的脸色,也不在乎身上的疼痛,只看着姑母,问:“那婚礼定在何时?你们会等到婚礼后再回上海吗?”
姑母本就对小芹不喜,没想到她是这种性子,心里想退亲的意愿从八分长到了十分,就算今天没有路信黎这件事,她也要把亲退了。又不禁埋怨李母怎么给找了性子这么执拗的姑娘,怀恩的软绵性子根本对不过她。
李母也纳罕,这小芹可是远近有名的老实憨厚人,一点脾气都没有,她几个小弟说打她就打,她根本不知道还手,怎么今天是这副样子。
小芹梗着脖子等回答,可姑母根本不想再与她费口舌,对马家两口子道:“天都这么黑了,我们先回去了,您费心照看着小芹,这十块钱给她做两身衣服,买个花头绳扎,等那边给算好了日子再跟您说。”
“哎哎哎,您费心。”
马家两口子把李家姐姑俩送出门,看着他们走远了,才回家,二话不说把小芹一顿痛打。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第三十一章
晚上这顿饭吃的真是异常别扭。
因为有路信黎他们三个外客,李母姑母带着大嫂二嫂和孩子们在厨房里摆桌,男人们在堂屋的八仙桌上吃。
李父本就是个粗笨的庄稼人,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叫李管家老哥,给他夹菜倒酒,根本还没弄清贵客是哪个。李管家和葛医生一左一右的跟李父唠家常,大哥二哥闷头吃菜,路信黎吃不惯,只浅浅喝了点米粥便不再吃,怀恩胃口也不好,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
两人就在桌子底下牵着手,等着李父喝完散席。
晚上姑妈把他们三个安排到怀恩舅舅家住,路信黎厚着脸皮留了下来,自然是跟怀恩一块住。
怀恩专门给他烧了热水,让他好好洗了个脸,泡了脚,路信黎见怀恩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说:“我又不是没吃过苦,以前东三省让鬼子占了的时候,我可是一路走到的北平,哪有这么娇贵?”
怀恩倒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个,好奇的看着他,路信黎见怀恩感兴趣,自然讲给他听,两人相拥在窄小的木床上,一个听一个讲。
怀恩听完,良久才叹道:“路夫人真是伟大的女性。”
路信黎低头亲亲他的鼻梁,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宽慰道:“别想太多,我不想做的事谁也不能逼我去做,我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做到。”
“可是.......”怀恩心里不想让路信黎因为他跟家里闹翻,同时又想到韩小姐和小芹,心中气闷、愧疚都涌了上来,“咱们在一块真的太自私了,对不住太多人.......”
路信黎把他搂进怀里,“对不住谁呢?我家的事你不知道,我表妹本该是我二哥该娶的,可他不愿意就推给了我,我呢,家里军政商三条路,年轻时我自己考上了军校,可家里硬是我把送出国学商,你别看现在路家这么有钱,可当初全家逃难出来,家当哪里来的及带?就我妈身上的几件首饰而已........会做生意的也只有我一个,我一个人劳心劳力的赚钱,大哥养军的钱,二哥买路的钱,哪个子儿不是我赚来的?所以我说娶你,是有这个底气的,旁人也不该说什么。”
怀恩在他怀里闷声道:“韩小姐不怪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