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俞荷生本以为会有一场争斗,甚至是一次肢体冲突。他想,我的力气或许不是很大,我的手还会颤抖,但我依然能为了思嘉挥拳。
而思嘉躲在他的身后,没有出声,俞荷生看不见思嘉的表情。他很难想象总带着笑意的思嘉露出恐惧神色是什么样子,也正因为如此,让思嘉露出恐惧神情的男生才更加不可原谅。
“男朋友?”男生露出鄙夷的笑,流里流气地看着俞荷生身后的思嘉,“秦思嘉,你怎么找了个老家伙当现任,被包养了?不对,看这家伙打扮得那么寒酸,难不成是你在包养他?”
俞荷生感到背后一紧,是思嘉在用力扯他衣服。她一定在害怕,俞荷生心想,试图说些什么来安抚她,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呢喃,喉咙干得吐不出声音。
他双手握拳,指甲狠狠地戳进掌心,却感不到丝毫痛意。
剑跋扈张的气氛下,俞荷生预想的肢体冲突并没能发生。商场保安在监控中看见了两人的推搡,立刻安排了人过去,把骂骂咧咧的寸头男生“请”去了保安室。
思嘉惊魂未定地搂着俞荷生的胳膊:“叔叔,刚才好险,我还在想你们要是打起来了要怎么办呢。”
俞荷生替她理了理耳边的乱发,很认真地想了想思嘉的假设:“马上跑得远远的,然后去找保安或者报警。”
“我会拿我的包砸他。”思嘉耀武扬威地举起她那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挎包,像只挥舞爪子的nai猫,可爱却毫无威胁力,“就往他脑袋上砸!”
俞荷生摇了摇头,尽管他没把思嘉的话放进心里,但他依旧一本正经地教育思嘉:“那样太危险了。以后遇到这种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逞强。”
“知道啦,”思嘉又搂住俞荷生手臂,“反正我听我男朋友的话。”
他背脊一僵,想起先前男人嘲讽他们的话,愤怒一旦被冲散,自卑就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思嘉,我刚刚那句话是情急之下说的......”
她双手合握住俞荷生手掌,呵护Jing致的柔软指腹摩擦过俞荷生粗糙的掌心,思嘉的手柔若无骨,简直像一条攀附在俞荷生手上的蝮蛇:“我不管,我当真了就行。”
见俞荷生还要开口,思嘉立刻踮起脚捂住俞荷生的嘴,不让他说话。
“叔叔,我们都牵过手了,你又把我前男友撵走了,难道还想不负责吗?你是不是要咱们亲过你才肯和我在一起——”
思嘉的话提醒了她自己,她立刻贴了上去,隔着手掌吻上俞荷生,在自己手背留下一个nai茶色唇印。
俞荷生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只剩下嘴唇留有触觉。又是柔软的手心,思嘉的唇也这么柔软吗?不,应该比手心还要柔软千倍吧。
她露出jian计得逞的狡黠笑容,浅棕色的瞳孔倒映着俞荷生羞红的脸:“现在亲都亲过了,叔叔可不能反悔了。这样吧,我倒数三秒,要是叔叔没说出反对的话,我们就是正式的男女朋友了。”
说完,思嘉仍未放下捂着俞荷生嘴唇的手,直至她装模作样地倒数完三秒钟,才把手收了回去,让俞荷生说话。
“我宣布,我们在一起了。”她笑得天真无邪。
俞荷生意味深长地看着思嘉,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唇齿间难以说明,最终这些不敢言明的情意和对未来不可测的忧心都化成一声悠长的叹息。
“思嘉呀......”
他轻声呢喃着她的名字,始终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2
在他们正式在一起的一个月后,思嘉搬到俞荷生家里“同居”了。
说是同居,其实是很不准确的,严格意义上来说,思嘉是离家出走,不得已才跑到俞荷生家借住。
“我就是要辞职,不管妈妈是什么意见。”思嘉躺在俞荷生床上气鼓鼓地说,面膜差点从脸上滑下,“这个工作一点都没意思,我才不要继续做下去。”
俞荷生躺在思嘉旁边的被窝里,不知道思嘉认为有意思的工作到底是什么——他本来执意要睡地上,可南方冬季睡地上可不是多垫几层被子就能将就过去的——于是思嘉把他拽上床,并且应俞荷生要求两人各自盖一床被子。
思嘉的离家出走看上去有些荒唐,全然不像一个真心准备离家出走的女生,所以俞荷生只当她是闹小女生脾气。思嘉的行李太多,但全是化妆品和衣服鞋子,光同款式不同色的包就带了四个,俞荷生甚至佩服她一个人能从家里把这么多东西搬过来,思嘉还背了一个黑色的背包,俞荷生问她是什么,思嘉故作神秘地说到时候他就知道了。
俞荷生今晚喝了一整瓶白的,是思嘉给他离家出走路上顺手给他带的,据思嘉说,这是给他的“房租”。他临睡前在厕所漱口快漱了半个小时,生怕嘴里有酒味会熏着枕旁的思嘉。
“住几天就回去吧,别和你妈妈置气。”俞荷生不甚熟练地安抚着思嘉。
思嘉从被里坐了起来,露出粉色兔子睡衣,上衣还特意做成了有兔耳兜帽的可爱款式,思嘉撕下面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