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被喻园称作是对他身心健康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摧残,让他彻底Jing疲力竭的补习为他们的新学期正式拉开了序幕。
可是,残酷的现实令喻园无数次的痛恨自己是个该死的乌鸦嘴,原本用来搪塞童彦,拒绝伤上加伤的话变成了现实,新学期真的成为了针对他的数学炼狱。
刚一开学他就被迫进入了无尽的题海之中,作为偏科小能手,数学老师的眼中钉rou中刺,他受到了数学老师——也就是班主任,无时无刻的盯梢。
不光是和童彦一起被调离了学渣天堂,还被安排在了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只要老师们讲课稍微激动一点,那些因为激情澎湃而无法控制的唾沫就会呈现抛物状接连不断的洒在他们的桌上。
喻园连头也不敢抬,生怕正面迎接老师们爱的洗礼,只得埋头苦干。
或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数学老师在最后一模的时候终于对战战兢兢的他露出了一个慈祥满意的微笑。
对此,喻园是当场打了一个激灵,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可能他习惯了数学老师对他的成绩痛心疾首,冷眉横目的样子,骤然看到他和颜悦色的神情,喻园真的很不自在。
他们一中今年高考是理科班的出去考试,文科班的就在本校考。
在考前放假的前一天,参加高考的理科班学生都会乘坐学校大巴去考点提前熟悉,从根源处杜绝了考试当天走错考场的乌龙。
喻园和童彦在同一所学校考试,两人上车后就自动往后走去,喻园挑了个靠窗的座位,童彦便坐在了他的旁边。
车厢里除了偶尔有人小声说话的声音,大部分的时候都比较安静。临近高考,不管平时有多不爱学习的人,临时的佛脚也是要去抱抱的。
喻园的手臂放在车窗边上,托着腮望向外面,耳机里播放过无数遍的英语单词又再一次重启。
他有些昏昏欲睡,这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压力太大,他特别容易做梦,但每天早上醒来都会忘记到底梦到了什么场景,只有梦境遗留下来的不安和焦虑萦绕在他的心头,迟迟不离开。
喻园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既视感,无数次在恍惚间觉得身边发生的事情是曾经经历过的,那种踩不到实处的感觉让他惴惴不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
碰——
右边车道突然发出巨大的撞击声,他怔住,刚想凑近玻璃细看,就被童彦拦了下来。
“别看。”
童彦苍白的手掌倏地捂住他的眼睛,强硬地想要将他的头转向内侧。
大巴猛地停下,周围同学开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有好几个女生还忍不住的大声惊呼。
喻园的头动了动,抬手抓住童彦的手腕,嘴唇微动,小声问:“你怎么了?”
他的眼球能够感受到来自童彦稍显强势的压迫。
“都坐下,别看了!”
“窗边的同学把窗帘拉上,快点!”
坐在前排的老师很快反应过来,呵斥着一部分胆大包天,在窗边使劲往外凑的学生。
喻园能察觉到童彦的另一手臂伸了过来把窗帘拉上了,带着凉意的手臂在收回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脖子,独属于童彦的味道逐渐离去,指缝间微微露出的光也迅速消失不见。
不过,童彦在下一秒便松开了手,光亮又迅速追了上来。
窗帘是拉上了,但也掩不住之前看到的惨状,大家都忍不住交头接耳,迷信一些的同学还在哪儿闭眼碎碎念叨,从阿弥陀佛念到了上帝保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管这件事。
带队老师来来回回说了好几遍也没拉回脱缰的局面,到最后完全放弃了主持纪律,直接叫司机赶快离开。
大巴又开始动了起来。
喻园紧紧抓住身侧的蓝色窗帘,不详的预感充斥了他的五脏六腑,令他在如此炎热的天气里寒毛直立,牙齿打颤。
他手抖得不行,微微拉开了窗帘,外面的光深深刺进了他的双眼。
他无视视野里出现的光斑,瞪大眼睛盯着被大巴车抛在后面的鲜血淋漓的地面。
这是发生在另一个车道的车祸,就算是他只看到了部分血迹,他也知道这是一场足够惨烈的车祸。
受害人的尸体或许已经四分五裂,才会有这么多的血ye溅出。
遍地的血ye仿佛蛛网一般粘在了他的视网膜上,悚目惊心。
然而,这不是让他这么失态的原因。
……他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这副场景不仅是重现了他自以为已经遗忘了的梦境,还在用最为直截了当的方式提醒着他——
他亲身经历过这般惨烈的车祸。
那些看不见的伤口仿若在刹那间开始隐隐作痛。
喻园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呼吸频率加快,心悸般难以平复激动的情绪。
他快要窒息了……
好难受……
就在他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要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