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那身体,天生不结实,论Yin谋手段,压根不是卑鄙小人的对手,一旦交手,极可能吃亏。”
容佑棠赞同道:“未雨绸缪,你顾虑得对。只盼太子殿下平安凯旋,稳住局势,整治乱象。”
宋慎笔锋锐利,眼神肃杀,冷冷道:“哼,谁敢伤害瑞王,即是跟我过不去,不惜一切也要收拾了仇人!”
少顷,他放软嗓音,低声说:“我本是江湖中人,以前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当钦差。”
“世事难料啊。”容佑棠旁观至今,感慨良多,笃定问:“宋掌门逐渐远离江湖,是为了瑞王殿下,对吧?”
宋慎莞尔,薄唇弯起,默认了。
容佑棠调侃问:“宋掌门付出了许多,值得吗?”
“当然值!其实,他付出了更多。”
——他连自己都给了我,夫复何求?为了他,我没什么不敢的。
宋慎一气呵成,吹干墨迹,将信封好,“谁敢伤害阿琛,等于朝我心口捅刀子,不报仇枉为人!”
“写好了?搁着,我也有信,明早派人加急送回都城。”
“行!”
容佑棠收起信,丝毫不怀疑宋慎的能力。相识数年,他深知对方足智多谋,医术Jing湛,亦Jing通毒术,且交游甚广,倘若发狠报仇,混不吝起来,皇亲国戚也难招架。
宋慎定定神,起身,催促道:“容弟,呵欠连天的,快歇息吧,不然明天没Jing神奔波。唉,真希望尽快完差,早日回都城,助阿琛他们一臂之力。”
赈灾队伍全力以赴,渴望早日回都,但因灾情严重,一晃眼,又过去了月余。
早秋·午后
朗朗晴空,缓缓变得Yin沉,乌云蔽日。
风打着旋儿,横扫大街小巷,天际隐隐传来闷雷声。
“要下雨了?”
“十有八/九,快走快走!”
宋慎率领下属,忙忙碌碌,无暇打理自己,下巴冒出胡渣,行走间玄色袍角翻飞,英挺昂扬,高声吩咐:“忙活一天一夜,各位辛苦了,休息半天,明早卯时启程,去一趟善宿县。”
“是。”
“宋大夫更辛苦!幸亏第九个方子明显奏效了,否则,大伙儿根本没法交差,有命活着回都也会受罚。”
“上苍垂怜,终于试出了一个对症方子!当然,这全是您的功劳。”
宋慎成长于江湖,逍遥自在惯了,一向视功名利禄为束缚,爽朗表示:“不敢当,都别再给我戴高帽子了,功劳属于大伙儿,宋某可没脸独揽。”
说话间,他们迈进衙门,相识的三班六房与胥吏一窝蜂凑近,殷勤问候,“哟,宋大夫回来啦!”
“眼看要下雨,知县派了马车去接您,不料,神医先回来了。”
“风大,您快回屋休息吧。”
面对高官时,笑容多靠装;但面对名医时,大多由衷尊敬,毕竟人人忌惮疾病伤亡,下意识不愿得罪名医。
“最近有许多百姓给神医送来谢礼,拦不住,劝不听,您看,该如何处理?”
宋慎被包围了,无奈停下脚步,“乡亲们实在是……我曾明确说过:我一不是神医,二不收谢礼。”
“病患亲属感恩戴德,非要送,把谢礼放下就跑了,礼物已堆成小山喽。您过过目?”
宋慎摆摆手,“心意我收下,礼物就不过目了,统统捐予官府,拿去接济灾民吧。”
“啊呀,宋大夫仁心仁术,佩服佩服!”
“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胥吏争相恭维朝廷钦使,“神医仁善,实乃本地灾民之福。”
“您如此慷慨,太难得啦。”
黑云压城,风势渐猛。
宋慎耐着性子,被一通奉承,因不耐烦应酬,飞快抽身离开,走向后院。
不久,他前脚踏进廊檐,倾盆大雨后脚便落下,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秋凉袭来。
“哈哈哈,幸好,赶在大雨前回来了!”
下一刻,容佑棠的嗓音从书房里传出来:“宋兄?”
“容弟,我回来了!”
人逢喜事Jing神爽,宋慎笑眯眯走进书房,先倒茶解渴,愉快告知:“病患的病情已经稳住了,正在慢慢康复,皇天不负苦心人呐。”
“是吗?喜讯,太好了,咱们的辛苦,总算没白费。”
宋慎听出异样,放下茶杯,诧异问:“听见喜讯,你却语气低落,遇见麻烦了吗?”
容佑棠坐在书桌后,面前公文高高摞起,递过一封密信,“唉,都城出大事了!”
“又出什么事了?”
宋慎皱眉,敛起笑容,接过密信时,一阵狂风扑进半开的窗,刮折了信封。
“坐,看完千万别着急。”电闪雷鸣中,容佑棠关闭门窗,书房一片昏暗,便点亮烛台。
宋慎依言落座,抽出密信,看完,震惊站起,失声道:“宫变?”
“哼,大皇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