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想得到电话那端的甜美女声居然来自黎铭的姑姑。
方衍蓦然瞪大了眼。
处在震惊之中，直到黎铭示意挂掉电话，他才回过神。
“怎、怎么了？”
好不容易找回舌头，说话还有些磕绊。
方衍问。
“哦。”
低头继续做实验。
黎铭语气平淡，“没什么事，就是我妈去世了。”
方衍；“哦......？？？”
这叫没什么事？？？
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和郑聪彼此交换过惊恐的眼神后。
他发现并不是自己的问题。
专心做实验，完全没注意到旁边两个人匪夷所思的表情。替郑聪修改过错误数据，黎铭才抬头：“好了，去吃晚饭吧。”
方衍、郑聪：“？？？？？”
吃饭？
吃什么饭？
现在是吃饭的时候吗？
一脸平静，仿佛根本没看见他们的惊悚神色。收拾好东西，黎铭就背上包走了。
这一顿晚饭吃得寂静无声。
只敢坐了一点儿椅子边，一边战战兢兢努力保持平衡，郑聪一边冲坐在对面的方衍拼命使眼色。
——是不是伤心过度Jing神崩溃了？
——不是他说，遇到这种事会这么平静吗？
一时半刻也搞不清这是什么情况，方衍只能瞪回去，示意郑聪别搞小动作，先好好吃饭。
垂着眼。
余光将二人你瞪我我瞪你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黎铭端起餐盘：“我吃好了。”
一口饭没碰。
示意郑聪自己吃自己的。
方衍起身追过去。
从食堂回宿舍的路不长，但秋夜shi冷，回到寝室，身上都带着寒气。
洗过澡才勉强觉得有些许暖意。
从浴室出来，擦干头发，瞥了眼方衍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表情，黎铭没吭声。
他只是走过去。
然后去拉对方的裤链。
下意识抬手制止黎铭的动作。
方衍正要出声。
就被黎铭抢了先。
静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素来漠然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想做。”黎铭平静地说。
并没有多说一个字。
只是抬头看着对方。
僵持片刻，最后是方衍败下阵来：“你......”
明明想说点什么。
但被那双辨不清情绪的黑眸盯着。
他只能低头去吻黎铭。
同沉默的晚饭一样。
这是一场近乎无声的情事。
纠缠在一处，两个人都没有开口，只有喘息声显示出性事的激烈。
咬着唇。
把所有呻yin都堵在嘴里。
直到含在体内的那根性器抵着宫口射出来，足尖绷紧，黎铭却伸手去搂方衍。
“我讨厌她。”
小腹处传来奇异的酸胀感。
绞紧雌xue不让方衍抽出去，趴在对方肩头，声音很轻，他仿佛喃喃自语，“她觉得我是个恶心的怪物。”
生母的确没有主动来找过他。
但初中的时候。
黎铭曾经很偶然地在街上遇见过对方一次。
其实他只是觉得街边那个穿花裙子的女人有几分眼熟，一时好奇，就驻足看了一会儿。结果等女人一抬头，两个人居然都认出了彼此。
说起来也奇怪。
明明有近十年没见。
他不明白他们是怎么靠直觉辨识出对方的。
放在别人身上，这是血浓于水的佳话。可惜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闹剧。
还挽着身侧男人的手臂。
意识到眼前的男孩是自己多年前生下的那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瞬间瞪起眼睛，拉着男人就走，离开前，女人不忘回头，用口型无声警告他。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滚。”
从那之后。
再没有遇见过生母。
但午夜时分，黎铭时常会从噩梦中惊醒，梦里对方依旧是初中时候见到的模样，一遍又一遍让他滚开离远点儿。
“我讨厌她。”
又重复一遍。
趴在方衍肩头，黎铭声音闷闷的，“我不想去参加她的葬礼。”
事实上，几个小时前黎悦问他要不要去时，他已经一口回绝过。毕竟两个人之间毫无亲情可言，这么多年不曾相见，更是比陌生人还要陌生。没有什么特地跑一趟的必要。
开口回绝的时候他甚至有种报复的快意。
既然她不把他当儿子。
那他也不会去送她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