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是在这驯礼圈子里的老家族了,这一代的少主白震更是以规矩极大出名,又在训奴馆担了个指导的官衔,偶尔会过去看一两眼视察工作,便引得无数被家族送到这训奴馆里学规矩的姑娘们芳心暗许,在一月一次的探视中不惜违背言行规矩也要嘱咐母家问白家的亲事。
“吕家贱奴!看什么呢!”一道鞭子落到了吕四娘的身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回过神来。
她今年已经十一岁了,比起那些早就定下来以后守驯礼为奴,六七岁便来的世家小姐来说,来的算是晚的,也因此被训奴馆里的管教嬷嬷重点看管,下了狠手去调教。
她原本也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叫吕璃,出身还很高,是康安侯吕家长房的嫡长女。只是因着吕家也是驯礼圈子里的,家里二房三房始终没有女儿,她前两个姐姐又都已经风光嫁了人,一个守唯礼,一个守和礼。到了这会儿只剩下她和三姐姐,必得至少出一个守驯礼,让将来夫家取走做贱奴了,吕家三姑娘又到了及笄的年纪,开始议亲了,不好调教驯礼的规矩,怕将来做不好贱奴,惹得夫家不满意,到时候已经沦为夫家的物畜了,母家又管不到,很有可能被厌弃甚至打杀,这才点了她这个幺女送到这训奴馆来。
吕璃的母亲也是训奴馆出嫁的贱奴,差不多也是被家族安排,不得不服从的命运。不过吕家家主极喜爱她,虽说主奴之礼不能僭越,但是也给她主母的体面。这主母自己觉得为奴之命坎坷苦楚,便哄得家主护了自己这长房女儿出嫁都不以驯礼,只让二房三房的女儿充数。只是天不遂人意,这些年过去了,也不见二房三房有女孩出生,而大房就面临了现在的窘境。最后还是天子从中仲裁,勒令吕家长房必须出一女为奴,维护驯礼圈子稳定平衡,不得破坏规矩,这才有了吕璃今天。
吕父康安侯因着这事情受了天子一顿斥责,又在圈子里丢了颜面,回去便向奴妻和女儿撒了气。
“都是你这蠢念头!说什么自己受过的苦不愿意女儿再受一遍,这大炎最重的就是规矩体统,你自己为奴却享福也就罢了,还念想着要让女儿也违背规矩!”
“主人息怒!主人息怒啊!我……我也是心疼孩子……”
康安侯上去就是响亮的一巴掌,把她打翻在地。
“如今你还不守规矩!什么孩子,那是你的小主子,你该尊称她们姑娘!还有,你刚才自称什么?”康安侯鲜少有这样发脾气的时候。
“是文奴……文奴知错了!求主人责罚……”文奴虽嘴上这么说着,可是身体却依旧不情不愿的,跪姿都不标准。
“都是这些年把你给惯坏了!去找你管教嬷嬷去重新学一遍规矩吧,三个月内不要再来伺候了,先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啊——不要啊主人!求主人疼疼文奴,文奴受不了那调教啊!”文奴一想起自己出嫁之前因为性情骄矜在训奴馆受到的责罚管教之多,就浑身发抖,冷汗连连。
“再喊叫就把你扔到训奴馆去回炉重造!时长延长,把文奴关到府里训诫堂去,调教一年再把人送回来!”
训诫堂是在驯礼圈子里的家族都会设置的场所,用来管教家里的贱奴。像白家这样玩得好的家族,更是各有各的花样。白家那个就叫调奴狱,比朝廷这个训奴馆还要严苛恐怖。
文奴被堵了嘴,让许久没有排上用场的管教嬷嬷带走了,房里只剩下吕家三姑娘和四姑娘。
“三丫头已经过了及笄,正在议亲了,如今再送去训奴馆,怕是毁了耽误了,将来出来给别人家也是做奴妾,保不齐哪一天就被发落了。四丫头你还小,便定下守奴礼吧。这些年把你们都养得骄矜,得好好管教才能勉强合格。训奴馆那边来人提你还要等些时日,现下那边不开门,与秋季那一批新入的奴一起进去才行。在家里你这驯礼的规矩就必须学起来了,这名字将来日后都得剥夺,从现在开始你便改了叫四娘吧。璃这名字高贵,你衬不起了。”
康安侯心里憋着气,对两个女儿的发落也草率。从那天起,吕璃就变成了吕四娘,在家里从无忧无虑的状态一下子被束了贞Cao锁,禁足起来。没过多久她就到了训奴馆,变成今日这境况了。
到了这里,她甚至连四娘的名字都没了。贱奴将来依驯礼被主家取走的时候,还要抹去母家姓氏,彻底成为夫家物畜。现在留下这姓氏,不过是为了最后出嫁时抹去姓名的仪式,还有在在这训奴馆中方便区分喊叫罢了。
这一批一批进来的世家姑娘如此之多,连编号都已经编不过来了,这才允许进来的奴保留姓氏的。
当然,训奴馆中也有男奴,调教给女家主做正室侧室的。还有极其罕见的双儿,一旦降生了更是立即被训奴馆领过来教养,自小就当做贱奴管教。
刚刚吕四娘看白震,不是像其他姑娘们一样花痴,而是因为他是曾经与她两小无猜,私定终身的人。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这句说的就是他们两个了。
白震虽是在驯礼上规矩极大,极有声望的人,却对吕璃很好,甚至曾经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