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才一步三阶地冲上楼去。
他看着站在原地低头用力掐手指的男孩,往前走了两步将手中的纸袋递过去。夏邯仪忙乱无措地抬头看他,用双手接过来抱在胸前,又微微弯腰冲着赵修硕鞠躬似的,结结巴巴地抖着声音说:“谢...谢谢哥哥。”
赵修硕看他这副客气疏远的样子,肩头还披着别人的衣服,语气冰凉平板,带着一丝嘲讽:“比起继兄,同龄人容易一点?”
夏邯仪起初听不懂他在讲什么,抬起脸茫然地看人,嘴巴也傻气地微张着。他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脸颊rou瘦没了,竟然还变得比以前更加瘦削,衬得眼睛更大。
赵修硕看见他露出呆板的表情便开始后悔说这种话,眼镜黑沉沉地看着夏邯仪。
男孩儿生病了,脑子也转得慢,愣了十几秒终于理解了赵修硕的意思,脸色变得灰败难堪。他眼眶发红,迅速积满了泪水,鼻翼快速地抽动着仿佛想要将眼泪吸回去,最终失败了。
夏邯仪用力地闭上眼睛想要逃避,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了。眼泪便顺着脸颊滑出鲜明的水迹,又碎落在地。嘴唇咬得死紧,快要出血一般,指尖用力掐自己的手背来克制自己想要哭出声和颤抖的欲望。
他用力地摇头,脸颊上布满零落的泪痕,绝望又伤心地发出尖锐极端的哭音:“我没有!”说罢便忍不住大哭起来。
赵修硕心下十分懊恼,有些无措地往前去拉他,夏邯仪便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停地说我没有,又胡乱道歉,说着对不起我错了。
他步步紧逼,夏邯仪便一直后退着逃离,并未注意到身后的阶梯,赵修硕还没来得及拉住他,他一脚踩空往后仰倒便摔倒失去了意识。
……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了,男孩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上悬挂的水晶灯,落日的余晖从窗外穿进来,被剔透的水晶折射出奇妙的光。
他抬手揉了揉酸痛红肿的双眼,决定去用冷水冰一下。
冰凉的自来水让眼睛和头脑的胀痛都得到了片刻的缓解,他将洗手池蓄满水,把整张脸都埋进去。
听到有人开门,还没来得及把脸从水里抬出来便被人用力地捏住手臂扯出来。
“你干什么?!”
浴室里的灯光明亮得刺眼,他隐约能看见赵修硕怒极的脸。
脸上的水还淌着,夏邯仪费力地眨眼想睁开,别过头柔弱小声地回答:“...眼睛好痛,想冰一下。”
赵修硕站在原地平缓了一阵情绪,抬手将男孩子打shi贴在脸颊的头发拨开,又仔细把他脸上的水抹掉。揩到眼底时,感觉到指腹间温热的水ye,呼吸滞了滞,继续温柔地擦拭。
罢了,又拉过夏邯仪的左手,白皙的手背上淤青与针眼都十分明显,对比起来有些触目惊心。赵修硕将手里的热毛巾轻轻地贴在那处,夏邯仪颤抖了一下,手往回缩被他紧紧握住,稍稍施力将人带得更近。
纤纤弱弱的男孩像是被他搂在怀里一般。赵修硕听见吸鼻子的声音,将男孩的脸掰过来面对着自己,灯光打在夏邯仪的脸上,曝光过度一般的白,只有嘴唇、鼻头与眼尾带着弱气可怜的水红。
像是一副只有红白两色的画。
他在心里暗暗地叹息,抬手将那滴顺着眼尾滑下的眼泪擦掉,温柔地低头将自己的唇与男孩的贴在一起。
呼吸缠绕,两人在冷冰冰的白色灯光下接shi冷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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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了要带夏邯仪去野餐,早早地吃过晚饭,赵修硕便说带他去市中心逛超市。
从山庄出去坐公交车也不过十多二十分钟的路程,夏邯仪找管家要了一大把零钱,两人牵着手出门坐公交车去了。
两人坐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冷气开得很足。男孩爬在窗玻璃上看外边的风景,黑软的发丝被头顶的空调风吹得微微扬起,赵修硕屈着两条长腿坐在他旁边,抬手搭在他的肩膀用手遮住出风口。
小车晃晃悠悠地到了城中心,虽然范围不大,却还算繁华。夏邯仪主动去牵赵修硕的手,却摸到冷冰冰的皮肤,男孩惊讶地扭过头看他,担心又急切地问道:“哥哥你不舒服了吗?手好冰呀!”他微牵起唇角笑了一下说没事,男孩子不放心地两手握住他的手掌快速地搓揉,想了一下准备把赵修硕的手从领口塞进去。他哭笑不得,抽出手捏住夏邯仪的耳垂,冰得小孩儿一抖,歪头将他的手掌夹在肩膀和脑袋之间。
“要不要先去买衣服?”他看着楼层指示图问夏邯仪。小男孩当然什么都说好,丝毫料想不到可恶的大人险恶的用心,只顾着帮他搓热手掌。
赵修硕直接按了三楼的电梯按钮——青春少女馆。
踏出电梯门夏邯仪就后悔了,开门正对的一家便是年轻女性的内衣店。他拉住赵修硕结结巴巴地求饶,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奈何郎心如铁,男人握住他的手腕就往前走。两人穿得体面,长得也好看,逛女装楼层也没人把他们当变态。
内衣店店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