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
小助理偷偷给唐远发信息,问他,远哥,你真的不来看看周律吗?
唐远没回复,将助理朋友圈里的那张照片反复看了好多遍,甚至隔着屏幕摸了摸周子萧的脸。
他想跟小助理说好好照顾周子萧,消息都编辑好了,却迟迟点不下那个发送键。
既然已经决定做圣人,要退出,要成全,何必再摆出一副余情未了苦逼兮兮的样子。
要走就走得干脆点,什么都别留,才是真解脱。省的让人误会他是欲擒故纵,故意吊着周子萧。这要闹出乌龙来,周子萧指不定怎么笑话他呢,那孙子一贯爱看他出丑。
罢了罢了,还是痛快点吧。
想到这,唐远注销了那个与周子萧有很多共同好友的微信号,然后抽出手机卡扔进了垃圾桶。
手机屏幕彻底黑下来的那一刻,唐远觉得心头仿佛刮过一场风,无数的灰尘纸屑统统被吹起来,吹进眼睛里,让眼眶变得无比酸涩。
离开那座城市时,下着小雨,唐远手里的伞还是周子萧用过的,手柄上刻着律所的logo。唐远盯着那个logo看了很久,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又沉默了。
候机大厅里人很多,来去匆忙。有个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用稚嫩的童声问:“妈妈,我们还会再回来吗?”
妈妈,我们还会再回来吗?
还会再回来吗?
还会回来吗?
不会吧,以后也不会了。
能不能做的,他都做了,至于周子萧和董承业到底有没有那个共白首的缘分,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唐远双亲去得早,老家也没什么走得近的亲戚,想来想去,他回到了自己读大学的城市。
找房子,找工作,面试、入职、试用、转正,普通人的生活没那么多沟沟坎坎,说难,挺难,说简单,也挺简单的。
转眼便是年底,要过年了,公司里的聚餐也多起来,大部门聚完小部门聚,小部门聚完小组间聚,还有对唐远有好感的,私下发消息约他喝酒看电影,男女都有,唐远一个都没接,全推了。
说来也怪,认识周子萧之前,唐远也算得上夜场小达人,喝得起玩得开,骰子摇得哗哗响,撩与被撩他都有经验。
和周子萧分了手,他倒是像换了个性格,对吵吵闹闹的夜店酒吧没有一点兴趣,下了班就想安安静静地待一会,泡个澡,看会书,什么都不干,纯发呆,也觉得挺舒服。
对此,唐远万分忧虑,觉得自己就像武侠小说里被刺穿了琵琶骨的大侠,武功尽失,修为全废。
可叹可叹。
唐远是新人,年假的天数比老员工少,只有五天,Yin历二十九开始,初四上班。唐远找到主管,说他可以全程值班,不要年假。
主管吓一跳,劝他不要太拼,劳逸结合。
唐远苦笑,他说我不是贪那点加班费,我就是想找点事干。
闲下来,他总是惦记周子萧,惦记着周子萧和董承业走到了哪一步。
董承业会不会和他一样倒霉,被周老爷子当场抓个现形,不知道老爷子还有没有力气抡盘子砸人。老爷子真要抡起盘子来,也不知道董承业会不会和他一样傻,站出来帮周子萧挡一挡。
有太多的想知道,又有太多的不知道。
乱七八糟的事情存在心里,郁结于心,旧历的最后一天,唐远终于把自己折腾病了。发烧,快四十度,昏昏沉沉。去医院挂号,大夫建议他办个住院,留下来观察几天。
主管不许唐远全程值班,他也没事做,大夫让留那就留吧。病房里人多,还有电视,能热闹点,比独自守岁强多了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唐远看了会春晚,觉得无聊,披着外套走出病房,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抽根烟。
护士长推着治疗车迎面走过来,边走边和唐远打招呼,让他注意保暖,别着凉。
唐远笑着应了一声,抬头往护士长身后扫了一眼,只一眼,他就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周子萧肩上积着薄薄的雪,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站在距唐远三步远的地方,指着唐远的鼻子,咬牙切齿地吼:“姓唐的,你他妈再跑一个我看看?老子砸折你的腿!”
周子萧这一声吼的气壮山河,怒气十足,护士长吓坏了,拿起电话要叫保安,唐远连忙拦住,陪笑说:“姐,这是我朋友,别害怕!”
“朋友你大爷!”周子萧余怒未除,接着吼:“我是他老公!”
周围病房里的病人听见动静,凡是能动弹的,都扒着门框探出头来瞧热闹。
唐远脸皮薄,受不了这种目光洗礼,拽着周子萧去了楼梯间。
周子萧甩开唐远的桎梏,手指着唐远的鼻子,哆嗦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憋得眼睛都红了,隐隐有水光闪动。
唐远不太敢看他的眼睛,闪躲着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大过年的,不在家吃饺子,跑这么远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