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没事了,没事。”
江棠棠把头深埋在他敞开的风衣外套里,两只手环住他的腰紧紧锁死。恐惧的劲头一上来,后怕得不行,她不敢想要是舅舅真的出什么事该怎么办。
谢申没再多说,手掌隔着衣服顺她的背脊。他此刻内心的情绪唯有胸口的异常起伏能出卖,而这一切只有江棠棠一人切切实实地感知着。
她渐渐收声,手从谢申的后腰移到胸前,轻轻拽出他外套里头的贴身毛衣,默默擦掉眼泪。
——这毛衣什么牌子啊?还挺柔软亲肤的。
谢申垂眸看着她行云流水一套动作下来,无言摁了摁眉心,纵容这一回。
江棠棠侧头,声线嘶哑,“舅舅你没事儿吧?”
程陆摇头,“多大点儿事啊?就这点小挂彩还不够当我下酒菜的。倒是你,刚才还挺淡定的,这一见到对象就装柔弱呢?别瞎哭了啊,晚上我爸和我姐要是一起来找我,我可受不了。”
一位民警发话:“行了,先跟我们回去一趟把事情处理了。”
程陆应声:“行行行!警察叔叔,我这就跟你们回去做笔录。他们把我伤害,你们一定要好好拘他们几天,最好再罚罚款,让他们损失一笔出来危害社会的启动资金。”
江棠棠噗嗤笑出声,还管人家叫叔叔呢,要不要脸。
民警屏住笑,肃着脸,“事情到底怎么样等调查完才能下结论,走吧。”
谢申搂起江棠棠跟着警察走,忽然想起谢知行还在自己车里,正要回身,一道严厉的声音骤然入耳:“怎么回事?”
众人回头望向那位一身黑衣的老人,半张脸隐在Yin影里,周身气场浑然肃正。
他背着手,目光横扫一圈,最终落于谢申揽在江棠棠肩上的那条手臂,眉间的“川”字愈发深刻。
谢申喊了声“爷爷”,搁在江棠棠身上的手却未挪一分。
既然已经被撞见,不是他此刻撇清就能在老爷子眼皮底下蒙混过关。何况,他不想撇清。
警察言简意赅,“他们有聚众斗殴嫌疑,得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谢知行冷哼一声,盯着孙子,“大本事,你真是大本事!越活越回去,招惹的都是些什么人!”
程陆听谢申那一声称呼,再仔细回想一番,出声道:“您是谢老爷子?对,没错。”上前两步,“您不记得我了?小陆子啊。”
谢知行蹙着眉,一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程陆又提示,“程致远您还记得吗?”
谢知行闻言一怔,敛眸看他,“你是……程陆?”
“是啊我是,”程陆指指江棠棠,“她,我侄女棠棠,以前我们一块儿去您那避暑庄园玩过,您肯定记得吧?”
谢知行借着路灯昏黄的光,细细辨认眼前这个女孩儿。片晌,稍抬下巴,“是老程的外孙女。”
五官依稀可辨儿时模样,如今也长成了大姑娘。
只是……
他不动声色又瞥一眼谢申,看回江棠棠,沉下口气,问道:“棠棠,你有没有事?”
十二月的天气里,谢老爷子审视的目光让江棠棠手心冒汗,愣住半晌才回:“没,没事。”顿了顿,看一眼谢申,斟酌用词,“谢爷爷……”
谢知行默了默,“嗯”一声算作回应,看向不远处停着的警车,未作寒暄,只对谢申交待:“你跟程陆棠棠去一趟派出所把事情处理干净,我回车里让小陈来接我回去。”
谢申点头,“好,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谢知行不再多言,转身抬步,背影绷得直,走出两步又回头,当着所有人面,“处理好事情回老宅一趟。”顿了顿,再降一阶音,“多晚都给我回来。”
只这一句话,没有任何责备之词,从他嘴里说出,却像是寒风刮过无人的荒野,肃杀之气逼人。
***
事发的地点有监控探头,又有路人佐证,事情很快定性。
郑岩和同伙被暂时拘留,江棠棠他们三人签完字出了审讯厅。
程陆嘴角的伤刚才简单消过毒上了药,江棠棠还是不放心,“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
程陆摆摆手,“真没事,你怎么跟小老太婆似的。”说着对谢申笑,“谢兄你可看清楚啊,你女朋友是天山童姥呢。”
江棠棠踹他一脚,“你才地狱使者呢!”
程陆“嘶”地一声,“你这是二次伤害,我没被那帮人打残,倒被你踹瘸了。天山童姥真可怕!”
江棠棠两脚一踮捂住谢申耳朵,“别听我舅舅胡说,我很温柔的。”
谢申拉着她手放下,意味深长地一笑,“我还不知道?”
程陆觉得自个儿在他们两个中间瓦数简直节节攀升,不想给自己找罪受,眼睛往别处看。这一看不要紧,蓦地就见到一个梦醒时分才能见到的身影。
祁霖一身鹅白大衣,款款走来,在迷蒙夜色中分外显眼。
程陆两眼随着她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