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
衣孝感说。“管仿成绩不好不是从高中开始的,是从初中开始的,12岁。发胖的背后是发育,造成她自信心尽失的原因是她的发育。女性性征的出现让她无法接受,她一直抗拒成为一个女人,这就是她为什么会不停撒谎的原因,因为她有性别接受障碍。”
衣孝感说,“我也有,但是大量的运动和先天的长相让我的女性性征一直不明显,我长得像男性,所以可以避免在照镜子及洗澡时直面现实,但管仿不行,她胸围很大,长相也很女性化,这造成了她极度自卑。但是她羞于承认这个她自卑的真正原因,所以就会出现她自称农村人这种谎话,比起真正让她自卑到无法启齿的自己身为女性这个理由来说,自称农村来的这个她心底知道是谎言的借口可要听起来顺耳多了。”
女友从桌上抬起头来说,
“或许性别也只是一个借口。管仿所自卑的,不是自身的性别,而是自身的性.欲。如果她真的自卑于自己的性别,那么她就应该喜欢男性,那么她至少应该对异性有好感。管仿对异性有好感吗?”
“有。”衣孝感说,“她从来没有说过,但我知道她有。因为在她的遗物里,我发现了大量的□□,男人和女人的。”
“所以管仿并不讨厌男性,她其实应该是双性恋。让她恐惧,厌恶,回避,从而产生自卑的,不是她的性别,而是她的性.欲。她应该是有着强烈的性.欲,然而道德的约束使她认为那是错误的,所以她压抑了自己的性.欲。对自身性.欲的羞耻感才是解读她整个人生的关键……等一下,性.欲,女性,性……”
“管仿想要的是权力。”
衣孝感说。女友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性是得不到的权力的化身。对性的一次又一次渴望是对权力的召唤。对于自身对权力的羞耻感是用性来掩饰的。她想得到的是权力,是自由。”
衣孝感说,“到了这一步,我也不能再分析更多了。我才发现我并不那么了解她。如果要说的话,我只能根据我所知道的东西进行猜测了。管仿的她的童年时期,被禁止做了某些事,某些她想要做,然而没有得到的,有人用强力手段禁止她做了这件事。这种强力手段可能是呵斥,可能是殴打,甚至有可能仅仅是劝说,但达到的效果都是一样的:她没能做成那件事。长大后对于性的羞耻,对于女性身份的羞耻,其实都是起源于被禁止做某事的遗憾。男人也会有性羞耻,并不单单是女性,共同的起源并不是男性或女性的区别,而是童年时期的欲望有没有得到满足的区别。羞耻来源于没有被满足的,夭折的,被动放弃的欲望。童年时期的欲望通常不是性.欲,但成年人通常会把所有得不到满足的欲望最后都在性.欲里释放,但不能就因此将一切归结于性。归结于性别,等同于归结于性。”
“她到底放弃了什么欲望呢?”
女友用手指敲击着桌面。
☆、置疑
“关注。”
衣孝感站了起来。女友看着她,“管仿放弃了关注?”
“不是管仿,是魏先祀。”
衣孝感说。“魏先祀拒绝了我杀掉她的提议,而是选择自杀。她自焚而死,自焚也是一种引起旁人注意,以手段的反常,残酷吸引旁人的手段。因为她想要引起人们的关注。比较她和管仿的死法差异就可以知道。管仿死在宿舍里,一个封闭的地方,魏先祀死在天台上,一个所有人都可以看得见,并且很重要的一点是仰望才能看得见的地方;管仿死于被杀,虽然是她暗示授意我的被杀,然而这件事中如果真相并不揭露那么我才是更受关注的那一方,因为我是杀手,并且是冷血杀手,所有人都喜欢研究杀手的心理,而相对缺乏对被害者的兴趣。魏先祀死于自杀,她拒绝了由我杀她的提议,尽管这个提议可以让她免去所有的道德指责,用被杀受害者的身份替她挡掉大部分的非议,然而这个提议却剥夺她最重视的东西:被关注。魏先祀和管仿不一样,管仿希望免去所有的道德指责,而魏先祀却无所谓被不被指责,她只要得到关注就好,不管那关注是赞美,还是批评。”
衣孝感陷入了沉思。
“魏先祀是一个只是希望得到关注的人吗。这不是我记忆中的魏先祀。她是如此庸俗的人吗。”
她望着灯说。“这不是我要的真相。这太残酷了。我以为她们是明亮的星星,但是她们只是被自身的缺点,并且是如此浅薄,常见的缺点所杀死吗。那样她们就不是什么光芒,而仅仅是死于自身无知的愚蠢的小年轻而已了。”
“等一下,孝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的童年里有冬天吗?在你的叙述里,只有夏天,而没有冬天。你和魏先祀和管仿的相处时间,只有短短一个夏天吗?”
衣孝感思考了一下。“有冬天的,我跟她们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而且正常学校开学时间应该是9月份,不久之后就是冬天了。”
女友说,“或许我们的分析里少了一个关键人物,这导致分析结果完全错误。我们一开始就在错误的论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