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长长的,在地上磕了一头。背对之人闻声一颤,缓缓转过身来。双手仍是止不住颤抖,看清眼前人,手中装药筛子滑落掉地。似是还不信,当真是这人吗?不会是幻影?也不会是做梦?让自己牵挂,惦记,想得心疼的人当真就在眼前?又闻那人悲哽一声“素钗,灵筠向你谢罪”。方信,是她,的确是她。素钗也是雨洗娇容,步履踉跄不稳扑倒那人面前,仔细抚面,秋波含喜,唤声连连:“灵筠?灵筠。灵筠,真是你?”灵筠点点头将素钗嵌入怀,两人紧紧相依相拥,真可谓是,悲悲切切心俱裂,惨惨凄凄泪如泉。
日暮下,天地昏黄,万物朦胧,鸟雀返巢,四周静谧只剩风扫过树叶的唰唰声,青砖房顶升起一股青烟,想是开火做饭了。灵筠惬意躺在浴盆里,头枕木桶边正准备闭目眼神,一盆冷水由上浇下,灵筠打了一个冷颤,缩身到水里。“冷吗?”这声音比水冷百倍,灵筠看着素钗冷容,有些惧怕地点点头。依是冷声:“哦?那我再给你浇盆热水。”一盆热水浇下来,还不烫的皮开rou绽。灵筠忙叫住:“哎,素钗。你……你心中若有什么不快,就说出来吧。”肃容一步一步逼近,冷言:“印灵筠,我当然要说,而且有很多要说,要一件一件和你算清帐。”灵筠已被逼到浴盆另一边,无处再退,深深叹气道:“素钗,我知道,委屈你了。”听了这贴己话,素钗心软下来,秋波含泪摇摇头。
灵筠爬在盆沿上让素钗替自己擦背,自己也将这一年之中事全部坦诚。从入京,到征北,再到借兵,后到与春颜成亲如何唬弄混过洞房,最后是被留守山西。忽觉身后无动静,灵筠转过身见素钗出神,小心翼翼唤了一声,素钗回神担忧道:“灵筠准备如何解决这些难事?”轻抚安慰:“我自有办法,素钗不必担心我。”
洗罢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先对着“岳父”“岳母”的牌位磕头,上香。后又听素钗将母亲之事一一道来,心中极为感动,揽过素钗起誓决不负。素钗摇头苦笑,“这世间身不由己的事太多。”灵筠是深有感触,也不再狂言。只是认真而诚恳道:“若我一日不得已负你,定会自裁向你谢罪。”素钗听这话,心中很不安,像是终会有那么一天。
半夜,蒙蒙眬眬醒来,灵筠一时有些反应不过,待醒了片刻神才反应过来,已经回家了。看着身边熟睡之人,映着月华下的桃花娇容,心里暖暖而安定。唉——像这般简单日子,为何如此难求?凝视绝世独立娇颜,灵筠躁动小心伸手过去欲抱入怀,不料被一只柔荑挡下来。气若幽兰,低语娇羞道:“半夜不睡觉,意欲何为?”邪笑答:“意欲采花。”被这露骨之话说的桃花两颊填绛红。“莫胡说,赶了一天路又累又乏,还是好好休息。”俯身上前,气息急促答:“已经休息好了,不累了。”素钗轻推开灵筠,犹豫含歉道:“正为母亲带孝期间,不方便。”灵筠一愣,垂下头睡觉,素钗心疼也不好受,轻轻握握灵筠胳膊。不料刚躺下的人却又覆身上来,笑眯眯振振有词道:“带孝间不可行周公之礼。周公定的礼是男子与女子之事,这不碍我们的事。”话落伸手入亵衣,素钗明知是强词夺理的话,却又觉有三分理,也不再阻拦,含羞三分低首暗允。
只停留三天,两人又不得不依依惜别。执手不语相送,灵筠轻叹一口气。“素钗,回去吧。”不语,低首。“何时才能回来?”望向京城方向,许久慢道:“不知道。”紧握不松手。“一定要平安而归。”灵筠郑重点点头,随后利索跃上马,深望素钗一眼,转鞍策马旋蹄,怕自己更难受不再回顾一眼。只留素钗痴痴望至人影不见,苦涩转身回去。
路过圣朝寺又进去拜会慧能片刻,才赶往京城。先到客栈与孙典几人会合,后又换上一身官服到兵部大堂去。兵部衙门的人还是第一次见这位新任尚书,而且未接到任何通报这尚书怎么就突然来了?左右侍郎慌不迭行礼参拜,灵筠呵呵一笑:“诸位不必多礼,本官来此只是想看看诸位这段日子所办公务。”左右侍郎将公务记录呈与尚书。灵筠越往下看,双眉距离凝的越近。“为何短短数月内,几个省的都指挥使与几个营的统领都换了人?还有这云贵提督理由不清,未调查清楚怎么就将军械拨发了?”左右侍郎对视一眼,恭禀:“都指挥使与几个统领都是皇上的旨意,那云贵提督在边疆,要剿山贼,扫蛮夷,因而军械要常换。”灵筠知道问他们,要么不愿意说,要么不敢说,问也没用。又随便问了一些事方从兵部出来。“孙典,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把你留在陕西要带来吗?”“属下不知。”“因为要带你进京来封官。”孙典愕然看着印尚书远去的身影,兵部尚书虽然不是管天下兵马的,却是管管天下兵马的人。
两人步行又去拜会左相,方知周嗣庆已被封为京畿提督(相当于清朝九门提督)。恭贺完毕,才开始问关于兵权将领更换的事,周相叹气无奈一一道来。灵筠皱眉说声“不好”,“禄王已渐渐开始掌握兵权。”即使如此又有什么办法,现在冯仁已将皇帝与大臣彻底隔开,想见也见不上。正说到愤慨激昂时,下人来禀说是,禄亲王请印大人与周相,周大人赴宴。周嗣庆疑惑:“他如何知你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