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师弟失踪起,人间已过了三月有余。
一得知此时便跃入凡间来寻的同门剑仙楚弈与师弟白玉琉同承一脉,修习的均是清心功诀,此心法对七情六欲的管束最是严格,因此自修习、凝丹而后步步登仙云霄足足六七百年来,即使心上之人一直在身边,楚弈都未曾纵使过欲情、越雷池半步。
不是楚弈胆小惊惧到不敢造次半点,而是只要有一丝的懈怠纵情,功法便会反噬修之不易的仙骨,千百年来的修习不消数日便溃散为齑粉,珍贵心血即刻毁于一旦。
如果只是自己贪欢恋情而自毁长城也就罢了,但如果让师弟也沦落至这等地步,楚弈自己都不会原谅如此作为……
由于是一并修习功法百年来的竹马挚友,同源的呼吸经脉要互相感知还是很容易的……但,自他开始在凡间找寻师弟起,无论如何运气找寻,都无法捕捉到哪怕一丝师弟的气息。
白玉琉的灵气仙力,就如同跃入泥淖的露滴,转瞬间双方交融成为密不可分的一体。
辟谷已不知多少年岁的剑仙随手寻了个山洞便进去作短暂的憩息。
数百年的绝情断欲使得他和白玉琉都变得沉默寡言、心欲淡薄;灰冷的眸光里空蒙而无一物,如同一潭波澜不生的死水,轮廓深邃的面孔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刻骨冷淡,高峭的鼻梁如皑皑的雪峰般线条硬挺又色泽清漓,使得清癯俊拔的剑仙更像是一座鬼斧神工的自然玉像,而非活生生而高高在上的仙灵。
象征性地垂眸啜饮了一点洞xue内流淌的净泉,毫不在意雪白的仙袍沾染上青苔尘垢的剑尊和衣侧卧在光滑的鹅卵石座上,浓密而呈冰雪之色的霜白羽睫如蝶翼般扇动,而后清浅微阖。
饮食和休憩对他而言只不过是消磨毫无尽头的孤冷岑寂的玩具罢了。
修炼到九重天身份至高无上的仙尊剑神后,便有了独眺九尘的凌寒孤冷——
在漫无边际而空无一物的岁月河流里淌涉久了,渐渐的,他连自己何时开始修炼、缘何修炼都忘得干干净净了,真正无时无刻陪在身边的,只有一袭洁白的法袍,而一杆忠诚的剑柄。
在白茫茫一片苍凉的魂灵憩息之境中,忽然在雪白的画布般的空旷视野里洇开了一痕初绽桃花般的丽色,眼前突然出现一抹翩然如游龙稚凤的侧影。
那人雪白玉润的侧脸清丽秀致,有着十五六岁少年人最鲜嫩幼弱的爱娇稚气,微微翘起的一点灵俏鼻尖如幼鹿长吻,为仿佛画中掠影的少年增添了几许人气。
果实般鲜润的红唇口角忽然展露出一抹羞赧的微笑,挽叠至而后的轻盈发尾似抽条柳叶般,半荡非荡地露出丹青笔墨般黛色的发根,以及其下掩映的一抹洁白如羊羔鲜nai的肌肤。
“师兄,你看了我很久了,”墨线般流丽清畅的眉宇微微拧起,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ru香和暖味的少年挨近了自己,很有几分调皮地质问道,“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
木讷寡言的剑仙一下便呆楞在了原地,屏息静气,一点呼吸也不敢吐露,生怕零星半点的动静便搅散了这梦境里才得以一见的痴华幻电。
是了,他喜欢师弟……
拜师也好,修炼也好,历经雷劫等九九八十一磨难而后艰难登仙也好,最初只不过是因为,他想一直留在玉琉的身边;然而真正位登仙列后,两人各封了自己的仙庭,反而离得越来越远了。距离上次面对面如少年时期般对弈,已经足足过了百年有余。
早已被功法打磨压抑至几不可寻的焦灼欲情,忽然如滔天恶浪般席卷吞噬遍楚弈的飘荡而无所依傍的身魂。
俊美而面无表情的剑仙蓦然低下头深深喘了一口气,大理石般冷白而不似活人的清俊额角上鼓爆出几线青筋,那是功法在开始下意识地发作,阻止修炼者继续沉溺于毫无用处的虚弱感伤情淖中。
唯有在痴心妄想的泡影幻梦中才能再睹心上人微笑的面容。刻骨的悲哀攫得他心神恍惚,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幼丽的面容上出现了几分脆弱的委屈之色,只半披一件洇水后透出rou色的未扣亵衣的玉琉低声呢喃道,“师兄,你还在跟我生气么?”
见师兄只是微微抬起头来,以笼着雾气的苍灰色眸子茫然地注视着自己,蒲英般的纤长睫毛轻颤,在苦修得微青的眼睑下透出扇形的Yin影。
决心讨师兄欢喜的小仙长低眉顺眼地靠了过去。
在扭动和依偎里,半透明的shi濡亵衣如同莲花花苞最外侧垂坠的柔瓣,将褪未褪地一路坠落至软嫩胜雪的手肘处,shi漉漉地蒙着一层柔光的圆润香肩顶上肌理硬实的胳臂,露骨触魂的极致暖柔馨香,如同一重轻纱般包拢了不知所措的少年剑仙。
小师弟生得好,这一点楚弈很是清楚,就连朝夕相对数百年修炼都还是会时常为那神采摄神得心魂动荡。
同时,与其他一同修习清心剑诀的师兄弟们一样,辟谷后更是没有少年男性浓郁的体味,反而有种淡淡的暖香,在热烘烘的体温的蒸腾下,更是鲜明柔软得让人记忆深刻,有种“温香暖玉抱满怀”的甘甜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