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哭边骂,我哥是被我下降头了。那几位大姨都跟着一拥而上,正义地来制裁我们两个罪大恶极的祸首,她们抓住我哥的手臂拖拽,伤口的血逐渐把他露出西服袖口的衬衫染红了。
“滚,别你妈碰我哥!”我把这群乱叫的女人从我哥身边搡开,当时我大概吼得很响,她们露出突然受到惊吓的表情。
“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妈,叫你们大姨,”我喘得有些厉害,指着她们的鼻子,“方瑜胳膊断了是我哥打的?监控已经交上去了谁都甭废话,谁他妈欺负人不挑软柿子捏啊?二单元那家人儿子闺女全在icu外边候着,敢去要钱你们一块儿去,医药费我哥一分不会出,房子一间没有,有能耐你们去法院告吧,下了法庭你们连我哥的车都他妈得一块儿赔!”
“小琰,过来!”我哥猛地拽了我一下,紧接着我肚子就被狠踹了一脚,猝然揪紧的疼痛让我眼前黑了两秒,那孩子的亲爹一脚踹在我身上,用拳头狠狠砸我肩头。
我咬牙举起拳头还手,我哥及时把我拖到怀里,我听见他的心脏跳得极快。这时候陈星哥终于气喘吁吁爬楼梯赶到,我哥把我推给陈星哥,拽掉西服外套扯掉领带往地上一砸,一把抓起打我那位后爹的领口:“就显你会疼孩子是吧?”
陈星哥匆忙帮我检查伤势,之后扶着我的肩膀教我呼吸。
“小琰,冷静,你的眼睛充血了,稍微闭一会儿平复一下心情,来跟着我呼吸……”
我耳朵里好像被一层膜堵住了,听声音都是闷闷的,隐约听见陈星哥好像在骂我哥,他说“你怎么能带他来这儿?记者现在都来了,都到三楼了!这儿你自己处理吧,我临时过来没带药,现在下楼带小琰打安定。”
我亲眼看见我哥回头跟陈星哥吼了一句:“大男孩哪儿那么脆弱,让他过来!”
他紧锁着眉,和平时我犯错惹恼他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陈星哥一愣,我立刻用力挣脱他的手到我哥身边,以我们的默契我能轻易看懂我哥的意思,他说医药费他出了,让我还手。
我绝对不客气,拖起被我哥扔在地上的老男人过肩一摔,手肘顺势砸在他胃上,最后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看着他口中放烟花一样喷出呕吐物,可惜附近没有止血钳,不然我就可以夹住他的嘴,他的脑袋会被撑成灌汤包最后爆炸。
那老男人躺在地上抽搐哀叫,那帮女人哭丧似的尖叫,陈星哥拼命把我拽回来用白大褂把我兜在怀里,嘴唇都在打哆嗦:“段锐过来按着他!仗着你弟弟杀人不犯法?有你这么当哥的吗!清醒点!快带小琰走啊!”
然而这时候我们想走已经晚了,记者们带着摄像就这次车祸纠纷闯上楼采访,我们被堵在了楼梯间,记者们拿着话筒纷乱地问问题,问我们是否目睹了整个车祸,肇事儿童的父母此时在哪里等等诸多问题。
其中有几位记者事先追问过我妈那边的人,得到了一些邪门的信息,他们问我:“您母亲公开了您的Jing神疾病史,请问您目前的家人对您没有任何监护措施吗?”
他把我问愣了。我哥说我没病,我只相信我哥,可他们那么多人逼问我,我免不了动摇。
陈星哥挤过来帮我挡记者,严厉地说这属于隐私,外人无权干涉。
其中有位记者一下子认出了我哥,语出惊人问了一句:“段先生,我听说了目前的一些流言,有照片证明您和亲弟存在不合lun理的关系,您要如何解释呢?”
我和我哥都被噎了一下。
我说话时已经无法思考,僵硬地回答她:“我们……只是兄弟,亲情……我和他关系……很正常,我们什么都没做……”
我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种情况,无数来自不同方向的话筒一股脑怼到我嘴边,漆黑的摄像头全部对准我,我说错一句话就会被投放到媒体上,到时候我哥该怎么办,他没有那种手眼通天的能力说把新闻压下来就压下来,他会受同事嘲笑白眼,所有人都会说他的风凉话痛打落水狗,甚至会被公司开除,我不想我受过的委屈让我哥也受一遍,人们最喜欢看西装革履光芒万丈的陷在泥里,没人希望我们好,我是最知道的。
堵在我嘴边的话筒忽然被抽走了,我哥拿着那位记者的话筒面对镜头露出一贯的商业笑容:“他是我弟弟,也是我最爱的人,既不冲突,也不下流,你们所谓的过界不过是作为兄长我能给他的一切缺失的爱。”
段锐的后背挺得很直,我看过他曾经的照片,他捧着竞赛奖杯站上奖台、得到保送名额还有拿到国家奖学金时,都是这样骄傲挺直地站着。
他把我手臂挎在他脖颈上去一楼注射室打了一针安定,我们逃出医院,头顶黑夜站在天桥上看着底下车流涌动。
我哥搭着我的肩膀,我们两个身上都出了一层汗,贴在一起很不舒服,不过我希望他能一直粘在我背上,我像寄居蟹背着属于我的海葵四处旅游。
“小琰,好点了吗?”
“唔。”
我想回应他,可我身体四肢和大脑都是僵硬的,我努力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