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保田有人这孩子有些傻,我一向这么觉得。
又是在下午三四点被电话铃声吵醒,我静静地等着它响过去,装作人机分离的样子。
这是自上次分开后给我打的第十通电话,屏幕上yuto的花式字体还在规律跳动,手机微弱的光源映射在天花板上,深深浅浅,仿佛斑驳出痕迹。
我突然意识到我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性生活对象了,所以大脑才会有那么一秒误差,差点接通电话答应他。
我知道他会说什么,ruki,我喜欢你;ruki,请和我交往;ruki,我想抱你。
他是真的有些傻,即使在我明里暗里回应过无数次只当他是弟弟后,他也会义无反顾地扑过来。
像小狗一样。
我喜欢狗,但前提是,狗真的喜欢我。
所以久保田有人是小孩子,只有小孩才会分不清亲情友情和爱情,把占有欲当作是非你不可的爱恋。
从初中知道自己性向起七八年,我也算在这个泥泞的圈子里摸爬滚打出一身铠甲,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是直是弯,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久保田有人直得不行,就算以后能弯,也不会是我掰的。
我从不掰弯直男,也算是被底线的道德观所桎梏,这年头,new half都比gay更被社会所容忍;这个世界已经够艰难了,不需要再多哪怕一个更艰难的人。
清晨的酒吧散落着一片狼藉,被夜晚包裹得密不透风的疯狂在阳光里显得格外颓唐。
我冲完澡出来换上最简单的T恤,将汗shi的演出服一股脑儿全塞进洗衣筐里。
早知道就应该和与那城奖一起走。
看着拐角的那个小孩,我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洗澡要花那么长时间。
他拽着我的皮衣袖子,一把将我推到墙角,用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壁咚方式在我颈侧磨蹭。
“ruki,我喜欢你。”
“ruki,请和我交往。”
果然,嗯,还差一句。
“抱歉,”我的回答也同往日一般干脆,“yuto,我是真的对你没有过任何恋爱的想法,
“你是我永远的弟弟。”
“所以我们那些算什么呢,我们一起约会、买一样的东西、那些在地下时期一起相伴走过的岁月,都算什么呢?”他埋在我肩头,所有话语便仿佛不是空气传播般瓮声瓮气。
我揉乱了他Jing心打理的头发,轻轻拽着他离开了我的颈窝。
不再齐整得一丝不苟的发型压制了他超越年龄的成熟外貌,还泛着水光的下眼睫倒是有了几分男孩子的可爱。
“你明明知道的,营业而已。”我尽力保持着自己一贯的冷静,将他推远距离。
“那,我们做吧,你和那么多人做过,不多我一个吧。”
来了,第三句。
“小孩子就赶紧回家,这里是酒吧,不是未成年人该来的地方。”明知道他11月已经成年了,还是要装作毫不关心的模样,骗小孩真的挺难,“我说过我们不可能的,有人。”
“我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他越发烦躁,捏着我肩膀的手也越来越重,“既然谁都可以,我怎么就不行。”
我在思考,是我的衣服先被抓坏,还是我的肩膀先被捏碎。
莫名其妙又多了一大笔开支的样子。
在我和久保田有人僵持不下,甚至已经走神到开始思考走廊最里侧的灯光比其他灯光都要黯淡一大截的原因时,那个红头发男人将我拽离出越发尴尬的气氛。
他也是我想和你们讲述这个故事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直到被他塞进车里我才反应过来这一连串的Cao作,先是将目标从有人手中搂到怀里,然后言语宣誓主权,最后趁对方震惊时直接将人带离现场。
如果这个目标不是我的话,我应该很乐意为这套连击鼓个掌。啊,搂人的时候如果不是哥俩好的搂肩就更完美了。
“那个……”
“本田”
“本田先生,我们现在是去哪里?”这位本田先生穿着黑色的花臂刺绣夹克,即使坐在同一辆车里也目不斜视,丝毫没有看我的兴趣,严肃得着实有些吓人。
我看着开车的黑肤小哥,开始脑补自己各种被杀人灭尸的场景。
“你家在哪儿?”
我突然好像懂了他这么突然跑出来的理由,指给了司机我常去的love hotel的地址。
“你不下车吗?”
本田看了我一眼,开门下了车,跟着我进了房间。
那是间公寓式的love hotel,和普通民宿的区别也就是基本用于上床所以各种物品齐全。
后来想想,哪怕这里面有一点我们相互理解了,事情都不会发展成那样。
是的,我,白岩瑠姫,自称永远不会掰弯直男的好男人,被一个直男在床上用性器官抵着下身问,和男人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