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
餐桌上几乎已是残羹冷饮了,沈知行和余歌才一前一后回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余夫人不禁发问。
沈希的目光落在沈知行身上,又转到余歌身上:“对啊,余歌姐姐,怎么现在才回来。”
余歌坐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没什么,跟你哥相谈甚欢,多聊了两句。”
沈知行没说话,只是脸色又沉了几分。
“都聊了什么啊。”沈希又试探地问。
“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余歌嘴里含着勺子,冲沈知行眨了眨眼。
沈知行胸腔一股火堵的难受,猛地站了起来,只托词有事,向余夫人和白鹿道了别。
他鲜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只遇着余歌这日,便失态两次了。
余歌大咧咧朝他摆了摆手:“沈先生,下次见。”
沈知行抿了嘴,只瞥了她一眼就转身离去。
这意思是没有下次了。
“叫什么沈先生,听起来这么别扭。”余夫人责怪地瞧了她一眼,“知行跟你都在滨海一中,你们还是校友呢。”
“我知道。”余歌托着腮,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
都在一个学校了,总会再见的。
只是没想过地点竟不是在学校。
新学期将至,余歌和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去了家叫“醉生梦死”的KTV唱歌,她唱了一会儿就没了兴致,遂选了沙发上一个Yin暗的角落坐下,听着他们狼嚎。
包厢的门被推开,一个服务生端了几瓶酒进来,放到桌上。
灯光昏暗,余歌却一眼就认出他来。
真有意思,沈耀文的儿子,跑到这儿来当服务生?来体验生活么?
余歌不信命。
但这一瞬间她在想,是命运把他送到她眼前。
他命里就该被她折腾的。
“等一下。”
沈知行刚要离去,就听到不曾注意到的角落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不必回头,他就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就是这个声音,先是对他说“你硬了”,然后是“手不行的话,nai子可以吗”。
他没有动作,脸色在灯光的Yin影里显得愈发冷郁。
“叫你呢,过来陪我喝酒。”
余歌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伸手胡乱揉了揉眉心。
旁边鬼嚎的人停了下来,对着麦克风扯了两嗓子,在包厢里格外刺耳。
“我们余大小姐叫你呢,听见没有啊,还想不想干了。”
沈知行自然知道这个包厢客人的尊贵,只深吸了一口气,就转身向那个角落走去。
余歌披散着长发,大概是化了淡妆,粉雕玉琢般一张Jing致的小脸,穿了件红色的连衣裙,倦怠地躺在沙发里。
不是少女的粉红,是张扬的正红。
他最讨厌的颜色。
“坐。”余歌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露出一个明媚的笑。
沈知行沉默地坐下,自进来他就未说一句话。
许是察觉到旁人偷瞧的目光,余歌又摆了摆手:“你们唱你们的,不用管我。”
其他人只得把目光收回,方才灯光暗淡,但也看得出这个服务生长得俊俏,只不过是看上个男人,没什么好瞧的。
倒是何彦,向来有余歌的地方就有他。只是前几日听说他跟一帮小混混来往,惹恼了何老爷子,把他关在家里不许外出。这才过了几天,余歌就搭上别的男人了,要被何彦知道非得气死。
“你爸断了你的生活费?”余歌微微靠近他,呵气如兰,热气几乎要喷到他的耳上,“你怎么会在这儿打工?”
“钱多。”沈知行手指动了动,终究没躲。
余歌轻哼一声:“我才不信。一定是你知道我要来这儿唱歌,所以才巴巴的来找我,是不是想我了?”
想她?沈知行蹙了眉,生硬地开口。
“余小姐,你究竟想干什么。”
余歌不回答,目光从桌上的酒飘过,随手一指。
“请你喝酒啊,呐,把那瓶吹了就放你走。”
沈知行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是一瓶浓度极高的威士忌,别说吹了,抿上一口都要受不了。
但他迟疑了片刻,却选择伸手去拿那瓶酒。
“你疯了?!”余歌伸手去打断他,又不可思议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也不烫啊。”
她的手覆在他的额头上,极为自然的动作,离得那样近,沈知行不自觉躲了躲。
太近了,近得让他心烦意乱。
余歌的手停在半空,呆愣了一会儿,忽的冷笑道:“怎么?宁愿死也不愿在这里陪我?”
好得很,余歌索性把整个身子贴上去,软绵绵倚在他身上。
在这个角度,沈知行甚至能看到她微露的酥胸,包裹在衣裙下的白嫩柔软,他努力克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