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装病到第四天的时候,李丽霞给我打电话了,她那头很吵,听了半天才听清她要我尽快回补习班上课,我嘴里含着冰,差点呛进喉管,我吐出来,“好,晓得了。”
我用两根手指捏着冰块,放到阳光下看,透过折射,光会变得冰冷梦幻,世界像被塞进一个晶莹的玻璃球,缓缓旋转,每当这时候我就非常专注,尽管我的肚子咕咕直叫,手臂因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而传来隐隐酸痛,但我的Jing神高度集中,堪比撸管。如果有可能,我愿意以后从事冰块研究,为此奉献光和热,前提是有这门学科的存在。
手机又在嗡嗡响,我不用看都知道是李丽霞,如果我不接,她就会一直打,于是我不得不暂时终止观察冰块这一神圣活动,边穿鞋边告诉她我马上出门。
我们这栋楼一共6层,有5层的声控灯是坏的,我一如往常摸黑下楼,今天的楼道格外黑,往常起码还能漏点光进来,今天却是伸手不见五指。一分钟的路程我扶着栏杆走了起码有五分钟,还没到底,我在心底骂娘,掏出手机,快没电了,昏暗的光只能勉强照清脚下的楼梯,更远的就是一片黑,我心里有些打鼓,立在原地,不知该不该继续往下走。
而且我发现今天的楼道非常脏,扶手和楼梯上总是有垃圾,滑腻,粘手,散发出一股腐烂的臭气。
我骂骂咧咧,决定继续走,下到三楼时眼角的余光猛然瞟见墙角处一个模糊的背影,我本来就紧张,一个没站稳,差点滚下去。这一下发出了不小的动静,那个人转过来,当时楼道很暗,闷热,他衔着一根杂牌烟,烟雾缭绕里的一双眼睛,很亮。
“你没事吧?”
“没事。”我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刚搬过来?以前没见过你。”
“嗯,住6楼。”他咧嘴笑了下,“我叫季海,你呢?”
“夏天。”
“哦。”说完他便站在那儿看着我笑。
我突然就脸红了,我暗骂自己,多丢脸啊。
抵达补习班的时候老格上厕所去了,我摸到最后一排坐下,掏出一本《进化论》,再掏出数学书摊开盖住。我的同桌体重一百七十斤,男,真名不详,我叫他胖子。胖子正嘬着一杯粉红色饮料,啧啧作响,引得前排的女生往后瞪了好几眼。“夏天!好久没见着你了!”他看到我来了,猛吸一口,把杯子一放,用猪蹄似的手肘捅了捅我。Cao,老子被他顶的想吐,我拍开他的猪手,“滚滚滚!”
没一会老格进来了,老格还是那个老格,穿着那一身长年不换的旧衬衫,他擦了擦油腻腻的眼镜片,点了一下人数,就开始上课。
补习班有空调,但制冷效果奇差,所以老格给我们安了两顶吊扇,风力可猛,呼啦啦地响,没一会就把我背上的汗吹干了,凉凉的。还没享受完这份得之不易的宁静,胖子不知抽什么风,凑到我胳膊上,“诶,诶诶,夏天,我给你说个事。”他那颗硕大的脑袋像极了一颗猪头,我狠狠踢了他一脚,“你他妈干什么?”
他疼得龇牙咧嘴,仍锲而不舍地凑过来,说:“下课别走,有事给你说。”
我狂翻白眼,胖子说的总没好事,我待会一定要跑快点。
我捏着书页,一行都看不进去。我在想我的新邻居,他躲在楼道里吸烟是不是有什么怪癖,那么黑,那么臭的地方,他就躲在那里,他为什么不回家去抽呢?不过,他长得很高,比我高了有一个头吧,我没看清他的脸,也记不得他的声音,但如果他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有把握能认出他。
老格要我们自行做暑假作业,胖子就又找到机会凑上来了,我冷眼看着他做贼似的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相片,咽了咽口水,往我手里塞,“夏天,我给你说,你一定要看这个。”见我不接,他把相片往我的书上一放,“看!”
其实胖子这个人,我并不讨厌他,但他的做所作为总是透露出一种蠢,老实说,我有些怕他,怕他把那种蠢传给我,所以我移了移屁股,和他保持距离,伸直脖子看那张照片。
那应该是夜间拍摄的,画面灰白,啥都看不清,照片中间有一个明显的光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以为是裸女的我大怒:“Cao,你他妈耍我呢?”
大概是我们的动静太大,老格不满地敲了敲讲台,前排的学生也转过来把我们盯着,我觉得很没面子,暂且抑制了殴打胖子的冲动。
胖子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你知道这是啥?”
“反正不是你的裸照。”
“U、F、O。”
我冷笑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上完课老格把我叫住,办公室里李丽霞早等在那了,她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看见我进来只掀了下眼皮,老格从裤兜里掏出块手帕抹了把脸,坐下来,开始语重心长地教育我,他讲了什么我记不大清了,大意是希望我好好上课,不要偷懒,他似乎很热,一直在擦汗,头发稍都是shi的,我看到他这么热,又喋喋不休,不禁也升起一股燥热。我又想跑,我不能抵抗那种快感,我想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