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极沉,Jing神世界一片混沌……脑袋浑浑噩噩间想要清醒过来,身体却像鬼压床般沉重非常。
毕安的眉蹙着,汗水将额头上的碎发粘在一起。
窗外的天色渐黑,一阵风夹裹着花儿的清香朝他吹来。
梦境开始侵没他的大脑……
这是一扇被金属锁链层层封锁的门,哗啦哗啦的声音响起,链条就像活动的蛇一样退出纠缠。
毕安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仿佛灵rou分离,他只能看着却不能干涉。
他看到自己推开那扇明显蹊跷的铁门,咣当的声音在空荡的无人楼道里异常清晰,走了进去——
没有窗户,这个封闭的空间除了一张床之外什么也没有。
毕安走进那张床铺,他看到一个肤色雪山般冰凉的男人躺在上面。
好像他是一个危险至极的野兽,他全身被黑色不明材质的皮带绑在床上,像是担心木乃伊般捆绑方式不能束缚住他——又缠了两指粗的锁链,他脖子上还带着一个黑色项圈。
毕安居高临下观察这个被绑在床上的男人——
沉默的像一幅画。
这种沉默并不是指表面的沉默,而是他由内而外散发的枯败、寂静的气氛。
就像冬天公园的荷花池里枯黄的jing叶,雨水打在丧失活力的荷叶上,一下子就粘连在上面,再也没有“不染”的特性。
他的躯壳没有腐朽,完整的似乎还活着,却给人这是个死人的感觉。
下一秒,那个不知生死的男人就就睁开了眼睛,眼珠子在眼眶里转动几下,向毕安盯去……
颇有恐怖片的感觉,毕安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接着他的身体像被一股大力控制的走近,停在床边,弯下了腰……
毕安心里一阵诧异——发现自己距离那双灰蓝色的眼睛越来越近……
他听到“呼呼”的像是某种大型飞鸟扇动翅膀的声音——
这个声音并没有能把人吓出心脏病的惊乍刺激感,甚至可以说很温柔。
但毕安还是被吵醒了,他从那个奇奇怪怪的梦里脱离出来,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看。
就着窗户外面暗淡的光芒,他看到一张似乎没想到他会发现而显得有些慌张的脸。
毕安撑起身体坐在床上,糟糕的梦境让他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呼吸略有些急促。
李沮一下子跑了起来,窜上窗台,似乎想要趁毕安没过多注意他逃之夭夭。
他的动作迅速中带着几分不协调。
毕安不带感情的声音传来:“……回来。”
李沮抖了一下从窗子上爬了下来,他低着头。谨慎又畏缩的样子像是做了错事的犬类。
毕安嗤笑一声:“翻窗进来的?很有能耐嘛。”
窗户开在房间背面,距离地面有十来米几乎是三、四层楼的高度,还光溜溜几乎没有踮脚的东西,李沮能爬进来——真是人不可貌相。
李沮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见毕安面上并没有生气,他亮了眼睛,得意般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自己:“李沮。”
“我没夸你,也没问你名字。”毕安可算发现他们压根是鸡同鸭讲,脑回路不在一道上。
这觉睡得他全身粘腻难受,只想先洗个澡,他下了床踢了李沮一脚,“滚吧。”
李沮没动,希望他回心转意般眼巴巴望着他,那张未成年的小脸显得更加稚嫩了。毕安心里一阵烦闷,生出将其暴打一顿再丢出去的想法。最终还是从鼻子里哼出个声,当他是空气。
毕安三两下扒净自己的衣服,痛痛快快的给自己冲了个凉,Yin郁的表情总算放松下来。
李沮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那张巧克力肤色的脸好像更深了。
洗完澡,毕安才想起自己没有衣服可以换了,表情一下子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李沮有些失落地看他围上浴巾,又见他面色不好地瞪视他脱下来的一堆衣服,迟钝的心思少有的活跃起来。
“我洗!衣服!”这句话说得少有的顺畅。
“嗯?”毕安拖着声音不明意味的看向他。
长腿一迈走了过去,李沮直愣愣看着他错开自己爬上了床。
毕安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洗啊。”
一点都没有为压榨未成年而感到良心不安。
李沮怕毕安反悔般快速抱起那一堆衣服,鼻子小小动了几下,舒展了表情——周身都好像飘起了粉色的小花花。
毕安直挺地躺在床上,伴着耳朵边的水声开始神游四方。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当真是一夜无梦。再醒来时毕安就觉得自己胸膛上压了个热乎乎的东西,扭头就看到一张恬静熟睡的脸,想也不想一脚踹过去。
李沮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毕安冷冰冰的声音朝他砸来:“谁让你上我床的?”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