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
林函把已经半晕的程汐抱到车后座，他把车枕在她脑后垫着，让她半躺着也舒服。
林函从酒吧开车出来，庆幸今天没有喝酒，他绕过窄路，开了会儿就到了中央公园。
林函远远地看见公园门口席地而坐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打了方向开过去，回头顾了一下程汐，在公园门口刹住了车。
“蒋琛！”
他低吼出来，被叫到的人闻声抬头，平日里粉白的脸此刻显得惨白，不知是不是被黯淡光线照的。
林函头回在同龄人脸上看见萧瑟。
他从来只在饱经风霜的中年人脸上见到，来自被生活翻覆压迫，失去了年轻热情，空余下残碎的躯壳，这样空虚而颓唐的萧瑟。
蒋琛在林函刹车后愣了一会儿，他们由此对视。一个席地叉腿坐着，一个居高临下在车里。
林函收起他的错愕，换用常用的语气，侃道：“蒋琛，在乞讨？”
“是啊。”蒋琛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还真就势在地上捡了两个硬币：“坐了十来分钟，收获两块钱。”
蒋琛把硬币收进裤兜里，探头看见后座躺着的程汐，又问道：“带回家？”
“把她送回家，蒋琛你哪里来的药，被人知道我们的酒吧别开了。”林函伸手把副驾的门拉开，朝蒋琛喊道：“上车，我先送你。”
蒋琛眯着眼看林函一眼，把副驾的车门阖上，道：“我还要在这里待一会儿，多赚点。”
“林函。”蒋琛手指在后车窗上敲了敲：“我朋友专门带的印度神油，你不要浪费了。”
“你是不是人啊？给女生下药。”
“我这是为了你们好，周晏没几年出不来，你这么喜欢她总不想她这样耗下去等周晏吧，还是把握机会的好。”蒋琛说着把先前的两枚硬币从口袋里掏出来，从敞开的车窗扔上副驾，道：“前面酒店楼下有自助售货机，资助你两个避孕套。”
“我真把她送回家就走。”林函把副驾上的两枚硬币扔出去：“这钱你留着和你女朋友用吧。”
蒋琛任由硬币骨碌碌落在他脚下，他随意踩住，又指着程汐：“她手臂都红了，这玩意儿应该挺烈的，你还是帮人家泄泄火吧。”
“不法分子还是科学盲。”林函嗤一句，留下蒋琛自己开车走了。
地上两枚硬币被蒋琛压在脚下，他知道硬币在那里，触感却被胶质鞋底阻挡住。
蒋琛重新坐在街上，把硬币捡起来捏在两指之间。
深夜的中央公园空留黝黑树影，由于前些天的案件公园入口也被封堵，蒋琛穿一件短袖T恤靠坐在路沿，灌木的粗枝丫刮在他的后手臂。
万物沉寂时有另一抹幽暗事物在悄然滋长，面前的一泼路灯光正浇在蒋琛的发顶，他面前骤然停一双高跟鞋，接着被人强硬地抬起了下巴。
面前女人的眼里倒映着他极俊的脸，蒋琛看见女人毫不掩饰的惊艳，同样不掩饰自己的嫌恶。
“帅哥，要不要…”
女人才讲半句就被蒋琛一下甩开，她重心不稳踉跄了两步，又被硬币狠狠扔在身上。
“滚远点。”
男生的声音Yin沉沉，她转身看见他浮起狠厉的脸，忙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林函在程汐包里掏出钥匙，抱着她进了房间。
程汐睡得很是安稳，林函给她把妆卸了，拿着牙刷到她床边。他把程汐半靠在自己怀里，小心地掐开她的嘴，帮她仔细刷了会儿牙。
牙膏沫不小心呛了程汐一口，她挣扎着半醒过来，喉咙口火燎似的疼。她撑着身体想坐直，被人按了下去。
“林函？”她迷迷糊糊的，看见微弱光线里男生的轮廓，她记得周晏还被关着，就试探地喊了声林函。
“怎么了？”林函应道。
“我嘴里什么东西？”
“牙膏，刚才在帮你刷牙。”
“呛到我了。”程汐坐了起来，她光脚站到地上，摇摇晃晃地往浴室走：“我去漱口。”
林函手里的牙刷此刻仿佛控诉他不仔细的证据，他跟着程汐到浴室里把牙刷洗了，随后撑在盥洗台上看着程汐。
“你干什么？”程汐半睁着眼睛，朦胧看着林函，问。
“看着你，怕你摔了。”
“哦，谢谢你。”程汐点点头，抓过毛巾随意抹了把脸，便回身往卧室走。
晚上喝的酒极烈，她现在开始有些上头，程汐嘟囔了句“好热”想去开空调，突然被林函从身后抱住。
男生的呼吸比她身上更灼热，程汐正醉着腿一软，带着林函一起倒在床上。
“你干什么？吓我一跳。”程汐埋怨着，在林函怀里挣了挣：“你快起来，热死我了。”
林函从床上站起来，程汐原本雪白的后颈此刻泛一片粉红，他触手上去感到不同寻常的热意，把程汐翻身过来仰面躺着。
“汐汐。”
程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