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处守着等他。
直到刘蝉和他的大丫鬟走远了,沈璐还保持着原本的动作,在座位上静坐,久久无语。
整个主楼又静了下去,沈璐又开始拨弄她手心里的佛珠。
屏风后面她在刘蝉来之前就煮的那壶青梅小茶,早就熟透,醇厚的茶香,青梅的酸涩和屋外花的芬芳,在屋里潺潺。
不过几许之后,沈璐又是那个傅府里归顺佛门的大夫人。
翠玉托着茶盘,有些怯怯地上前给沈璐施茶。
平日这些工作是轮不到她的,吉祥总是要与她抢。
只是今日不知怎么了,一向爱在大夫人面前凑的吉祥,却安静得像只鹌鹑。如此,也只好翠玉上前服侍沈璐了。
沈璐依次听到翠玉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和滚滚的茶水从紫砂壶坠入茶杯的声音。
她徐徐地睁开眼。
不出所料,她面前的,是自她嫁入傅府就伴她左右的翠玉。
“翠玉。”沈璐忽而开口,唤了声翠玉的名字。
翠玉说不了话,她俯身,对沈璐笑了笑。
“翠玉,我把你毒哑了,你可恨我?”沈璐看着翠玉,淡淡问。
翠玉手一抖,滚烫的茶水一不小心淋在了桌上。
而沈璐的眉眼间,却无悲亦无喜。
春节(三)
十八.
春宴来时,沈璐果真还是老老实实待在了家里。
刘蝉听秋狸说这事时,漫不经心地吹了吹自己手中的热茶。
“希望沈璐别再叫我烦心。”刘蝉抿了口赫红的茶,这茶叫碎银子,泡出的味道无苦而糯香。
秋狸一面给刘蝉泡着茶,一面含笑回复,“太太且放心吧,大夫人也应当是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
刘蝉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
“道理谁都懂,”他盖上茶盖,把茶杯置到桌上,懒懒地躺靠在自己的贵妃椅上,“但是懂,是一回儿事,做,又是另外一回儿事了。”
秋狸是知晓刘蝉的。
她晓得,此时刘蝉定是心中郁郁。这种郁郁倒也不是烦躁苦闷,而是每次他见过沈璐过后,都有的一种不舒坦。
秋狸放下手里的茶壶,她拿着小毛毯,盖好刘蝉的小腿和脚给他保好暖,“太太不要再为此事忧心了,想些开心的事吧——您看这春节了,先生休沐,太太不是又有大把的时间陪着先生了吗?”
秋狸宽慰道。
刘蝉脸上的Yin郁果然缓和不少。
一年到头,傅芝钟就只有冬日春节与夏日酷暑,有时日相对较长的休沐。而也只有这些休沐日他才可以换下军装,穿上便服待在傅府。
这一两年局势紧张起来,傅芝钟的夏日休沐基本都被削减个干净。刘蝉不高兴也没有办法,毕竟大局面前,由不得他耍小脾气。
所以这春节休沐便显得尤为可贵。
刘蝉侧躺在长椅上正想要对秋狸再说什么——屋里的大门却突然被敲响了。
咚咚几声,不重不轻,不急不缓,刘蝉和秋狸讶得对视一眼。
今日并无谁相约过刘蝉才是,怎的突然就有人来登门了?而且前院还没有任何传报,直接便来敲门了。
“你且去看看,是谁来了。”刘蝉对秋狸吩咐道,“是不是哪个丫鬟有什么事情。”
秋狸应声,走去门口。
而榻上的刘蝉亦起身,不再懒倒。
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心跳极快,就跟要蹦出来似的。
刘蝉捂了捂自己的心口,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门口,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等了几许,秋狸没了点动静,甚至都不传声,刘蝉心里奇怪正弄,这来者是什么人?还是门口发生了什么,秋狸还不回来?
刘蝉不再等,他穿上鞋也往门口走去。
“秋狸,怎的不出声,这是被……”他埋怨地说着,走到玄关处。
而刘蝉话还未说完,他随意地一抬头——这才看清了门口的人——
门口的人身着着军装,亦是淡淡地看着刘蝉。
那人嘴边轻浅扬起,似乎带了半分薄薄的笑意。
“傅爷!”刘蝉小脸上原先的埋怨尽数散个干净。
他的脸庞像是被点亮的花似的,满脸都是璀璨的惊喜,他的眼中全是晶亮,“傅爷!”
刘蝉又大声地喊了出来。
刘蝉叫着面前这个高大男人的名字,跟兔子三连蹦似的蹦进了男人的怀里。
“傅爷!你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刘蝉伸出自己白皙的手臂,环着傅芝钟的肩,脸上的兴奋怎么都消不下去。
他本来还以为,傅芝钟最早也得明日才来归家的。
傅芝钟摸摸刘蝉的头发,回答道,“事务处理得尚可,便提前了。”
刘蝉随意捆的低马尾被傅芝钟给弄散了,他的头发披散下来,衬的他的脸更小。
刘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