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担的小贩糊灯的匠,吆喝的拨浪鼓两边响。
热闹的街,如海的人,在这种盛会中不期而遇是难得的缘,可一双一对是佳话,一群一堆就乱成麻。
南宫碧落见到风飘絮的欣喜才维持了一瞬间,就被围向自己的一群人给扰乱了心绪。
曹家小姐两小厮,迎春院的吕三娘,曲水、凝烟、秦致远,还有她心心念念的风飘絮,这一下都凑到了一条街上,可真的是巧了!
“风老板,曹小姐。”明明是曹家小姐先走到面前,女捕眼里却只有那个被曲水挽着的人。她想要抽回被吕三娘抓着的胳膊,可吕三娘自来熟地挽得更紧,女捕保持着良好的修养,接着向剩下的人打了招呼,“凝烟姑娘,秦兄。”
一群人互相打量着,连秦致远都有些心不在焉,竟然只有冷冰冰的花魁好好回应了南宫碧落。
凝烟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从南宫碧落身上落到旁边的吕三娘身上,见吕三娘死死抓着南宫碧落一脸戒备地看着风飘絮,凝烟几不可见皱了皱眉。
风飘絮也对上了吕三娘的视线,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并不把吕三娘放在眼里,她被曲水挽着,打算安静地站在一旁就好。
倒是曹雨安和曲水明显对抱着南宫碧落胳膊的吕三娘皱了眉,心里很不舒服。
尤其是曹雨安,她一见吕三娘那吊梢魅惑的眉眼就感觉不像正经人家的姑娘,加上一旁她见识过厉害的风飘絮和姿容极为出众的凝烟也和南宫碧落相熟的样子,刚刚在人群里看到南宫碧落的那种喜悦感一下子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是一股子莫名升起的斗志,她挺直了腰杆,微笑问道:“南宫捕头,这诸位是?”
“哦,这位是鸣玉坊的吕老板。”南宫碧落给曹雨安介绍道,顺便也让众人都认识了,“那位是风飘絮风老板,这是她的妹妹凝烟姑娘,这位则是本届秋闱的考生,秀才公秦致远秦兄。而这位姑娘是曹凌风曹员外家的千金曹小姐。”
“鸣玉坊啊。”曹雨安呢喃重复了一声,目光终是从吕三娘身上挪开,她看向众人,大方而得体道:“花灯一会有缘相识,雨安见过诸位。”
其他人都是点头微笑回礼,凝烟更是头都懒得点,只有吕三娘那‘高八度’的嗓子开了腔:“哟~原来是曹老板的千金,幸会幸会。在曹小姐面前我哪还算得上什么老板,叫我三娘就行,亲切!”
曹雨安皮笑rou不笑地扯了嘴角,却是曲水一下子抓到空档将谄笑的吕三娘从南宫碧落身旁挤开。
“吕老板,你少自来熟了,这里谁也不和你沾亲带故,亲切个什么劲儿!别一直扒着我家小姐,她又不是树。”
曲水这一挤连带着风飘絮也被拉近了南宫碧落,吕三娘当然不乐意被挤开,看见风飘絮她的脸色就更难看,不让她挨着南宫碧落,她就偏要!可是曲水哪能让她得逞,她见吕三娘又要上前来,又把风飘絮拉近些先占了位置,挡住了吕三娘,还炫耀似的地向南宫碧落道:“小姐,你看风姐姐头上的发钗好看吗?这是我送的呢!”
她丝毫不给别人插话的余地,“我还以为你还要一会儿才会得空,没想到这么早就来和我们会合了。正好我们可以一起在灯会上好好转上一转,今年的灯会比往年还要热闹,又是灯谜又是武斗文斗夺魁赛,你看我们先从什么地方开始玩起好?”
“风姐姐?”女捕的注意力完全在曲水对风飘絮的亲昵上。她看着风飘絮头上的发钗,神情里有丝无人察觉的微妙。
“小姐、小姐?”
曲水叫了两声,正有些疑惑,吕三娘却一个用力将风飘絮推搡了一个踉跄,南宫碧落反应极快地一扶,就将风飘絮带离了曲水和吕三娘的夹击,拉到身后护着。然后伸手将曲水和吕三娘一左一右拉开,免得她们继续推搡。
曲水被南宫碧落拉开,还不忘骂道:“吕老板你什么毛病,软骨病站不稳啊!”
吕三娘正要回嘴,南宫碧落却先嗔怪了一声:“水儿,不得无礼。”她向曲水蹙了眉,让曲水嘟着嘴不甘心又听话地安静了下来。
曲水安静了,南宫碧落才回头看向吕三娘,“吕老板你钱袋丢了,一直在这儿耗着也不方便,我让两个衙门弟兄送你回去,你的丫鬟找不到你估计也是要回你院里的。”
吕三娘一听,立即没有和曲水吵架的功夫,而是回道:“为什么不是你送我回去?我不管,南宫捕头,我向你的报的案,你就得负责,否则就对不起你这身捕服。”
曲水一听,先呛了声:“哟哟哟,原来你钱袋丢了,丫头也丢了,怎么着你还赖上我家小姐啦?我家小姐何许人,天下第一女捕,督办的都是大案,这种小偷小摸的事她才懒得管,你还是乖乖听话回去,别耽搁我们逛灯会。”
“你家小姐都没说话你嘚吧嘚吧什么!南宫捕头,事无大小,老百姓的眼睛可都看着你,还有最近我总是觉得心绪不宁,好像有什么人盯着我似的,你不能不管我呀。”吕三娘对着南宫碧落一副柔弱委屈的样子。
也不知道吕三娘的话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