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支着头,用火将池中的红莲一朵朵焚烧殆尽,满池狼藉,渡劫之后,她就见不得这么鲜艳的红色,总会让她想起嫁衣还有汩汩的鲜血,彦佑看着她决绝的手法,不自觉地汗毛倒竖,有时候,阿秋总会给他一种簌离上身的错觉。
“鼠仙已经和花界的人搭上线了,你的事,他也已经报告了恩主。”
阿秋撇撇嘴:“嘴还真快。”
“恩主她,想见你。”周围的空气一滞,彦佑的心瞬间一紧,他真的受够了这些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两边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儿,他怎么这么命苦。
“那你是替她来“请”我的喽。”阿秋冷笑出声,彦佑低下了头。
“你回去告诉她,如果她活够了,我随时都能见她。”阿秋身上的肃杀之气让彦佑明白,她是真的想让簌离死。
犹豫再三,他还是开了口:“你这么恨她,有没有想过夜神殿下该如何自处,你们一个是他的妹妹,一个是他的母亲,他该如何面对。”他永远也忘不了,鲤儿抱着阿秋奋力游离云梦泽,背离簌离的背影,那时他就在想,若是能有这样一个哥哥守护,他也不会如此害怕簌离的癫狂。
阿秋顿了顿,笑望着彦佑:“你在替她求情?”
彦佑摇头:“不,恩主不需要,她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不是你一朝一夕能撼动的。”他不会替簌离辩解什么,她收养他,教他成才是真,但给他带了无尽的痛苦,让他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也是真,他能为她做得都做了,不欠她什么,他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太压抑了。
阿秋手一拍,哈哈大笑:“好一个苦心经营,经营了这么多年,自己的儿子还是天界默默无闻的夜神大殿,隔三差五地被天后刁难,活得小心翼翼她自己呢,躲在Yin暗的角落里,练着损身损性的邪功,人不人鬼不鬼,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敢认,这就是她的经营,你说可不可笑。”
“恩主她,有自己的思量,就算如此,你不还是跟她合作了吗?”彦佑的脸火辣辣地烧,说实话,簌离的段位的确低了点,不然当初也不会被天后逼到绝路,连儿子都被抢走。
“合作?”阿秋摇了摇食指:“她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只是见她这颗棋子还算顺手,就先捡起来用用,放眼这整个棋盘,她还真不够看。”
“润玉是我哥哥,我在乎他,不想让他伤心,所以簌离不会死在我的手上,但别人就不一定了,彦佑,你帮过我,又是个聪明人,我只提醒你一句,好好跟着润玉,记住,是润玉,不是簌离。”
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彦佑看着皮笑rou不笑的阿秋,心里百味杂陈,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要靠他搭救的小鲤鱼了。
“殿下,天后娘娘已经处死了鼠仙,正闹着让天帝陛下审问水神。”
润玉端茶的手一颤,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他还是忍不住为母后的心狠手辣感到心惊,邝露接过他手中的茶杯:“殿下可是头又疼了?”
润玉按压着眉心,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醉酒之后,他便时常头疼,晚上也睡不安稳,总是梦见一个地方,一个人还有一些事,每当他将要看清,醒来又是一场空,随着梦里的情境越来越清晰,他心里也越来越不安,就像有人递给了他一根线,只要顺着这根线,他就能找到想要的答案,
邝露见润玉如此烦心,忍不住绕到他身后伸出手:“我最近跟黄岐仙官学了几套按摩的手法,给爹爹试过了,效果还不错,给殿下试一试吧。”
润玉一惊,反手捉住她的手:“不必了,我无事”邝露清粼粼的目光让他失了言语,像被烫到一样,慌张地松开她的手腕。
“鼠仙一事,水神也受到了牵连,觅儿和父亲刚刚相认就出了这样的事,心里肯定很不好受,我去看看她。”润玉起身向外走去,脚步一顿:“你,可要与我同去。”
邝露面色如常,似没有察觉到润玉的慌乱:“奴婢手头的事还没做完,就不去叨扰殿下和锦觅仙子了。”
润玉眉头一皱:“我说过的,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奴婢。”
邝露低头行礼告退:“是。”抢在润玉之前出了房门,想起这几日被在整个天界被撞见嬉戏打闹作一团的锦觅和旭凤,四起的流言,嘴唇咬得泛白,眼泪不听话地滑落,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殿下,他那么好,他不应该承受这些,或许她真的应该像绛秋仙子说得那样,勇敢起来,用自己的方法保护殿下。
天狗抱着从姻缘府偷来的话本,大摇大摆地往外走,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姻缘府的人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连个人影都没有,正好便宜了他,有了这些模板,他就不信不能给主上一次完美的历劫,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要是再不成功,他就只能成仁了。
“咩!”吃饱喝足四处散布消食魇兽没想到出门就遇死对头,就是这只疯狗,上次不光差点掐断它的脖子,还把它扔进饕餮那个大魔王怀里,差点吓破它的胆,此仇不报就对不起它魇兽响当当的名号,在它的地盘,还怕收拾不了一只野狗吗?
天狗将魇兽的不怀好意看在眼里,眼睛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