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有点冷。
金舒铭又置身于那片日渐熟悉的海洋里，海水亲密地贴着他，温柔地拍打他。
但水有点冷，通常这是因为严奕武走开了。
金舒铭跟困倦意识斗争了一会儿，终于睁开眼睛。
严奕武正从外面推门进来，一边略不愉快地挂断一个电话。
“怎么了？”金舒铭一开口，才觉得口干。
严奕武拿来床边的水杯，放入吸管挪到他嘴边，方便他半躺着喝水。
“没事，裴阿姨电话。”
金舒铭愣了一下，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肚子。那里还很平坦，什么也摸不出来。
昨天他在餐厅吃饭吐了个当场，接着就被确诊怀孕，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小半天整个鹿城都知道了。
严奕武担心人多出乱子，当天就带金舒铭回了家，现在安排人一天24小时在家里待命，照顾金舒铭。
“挺好笑的，之前我们两个都说孩子无所谓，真的有了，其实也挺紧张他的。”金舒铭摸了会儿肚子，忍不住笑了。
他很少这样放松的笑，往常对外人那一套，说是“职业假笑”也不为过。
所以严奕武知道他现在心情不错，刚才Yin郁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裴阿姨说什么？”
“她表面上是来关心你的情况，实际是想要我牵线搭桥，我看她和金耀辰也是见你这么快就怀孕了，心急了。”
“搭桥？搭什么桥？”
“搭‘虹腾’赵慕涛的桥。我跟他是老同学，私交不错，现在又是下一阶段的合作伙伴，金耀辰想认识他，所以找上我了。”
“啊？”
金舒铭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他那个弟弟一向清高，哪个Alpha都看不上眼，现在这是闹哪出？
“金耀辰在‘金氏地产’的第一仗没打好，你又一下子怀孕了，他心里不舒服，听说是跟家里闹了一晚上，说要嫁个老总……”
“……”
“你别多费神，要不要吃个橙子？”
“不用了……睡前刚吃了苹果。”
“哦，那你睡，我去书房……”严奕武总怕自己吵到金舒铭，他还记得金舒铭刚来严家时对他的惧怕。
但他们已经临时标记过了，情况和之前并不相同。
金舒铭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红着耳朵伸出手，揪住了严奕武的一点衣角。
“别走了吧……”
严奕武呆了一下。
“奕武……”
“……好，我不走。”
严奕武好笑地发现，金舒铭平时管他叫“先生”，有事求他才叫“奕武”。
这……算不算撒娇？
金舒铭见严奕武在床边坐下了，才安心一点，顺手在被窝里找起手机来。
“先别刷微博了，困得直打哈欠，再睡一会儿。”
“稍微刷一会儿。”
“没什么好刷的，全是你怀孕的消息。”
“……哦。”
金舒铭悻悻地翻了个身，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严奕武轻轻叹了口气，慢慢也挪进被子里，靠着床沿看他入睡的样子。
两个人之间似乎因这个孩子而有哪里不一样了。原本生疏着、试探着相处的距离，似乎一下拉近许多。
在医院时，医生刻意把严奕武单独叫到了办公室里，除了嘱咐他一些Omega怀孕期间Alpha的责任，也跟他交代了下金舒铭的特殊情况。
“他长期用烈性激素药剂，而且腺体损伤不小，我初步估计在腺体发育初期应该受了什么大伤，这导致他的腺体到现在都还没恢复，信息素也很紊乱。”
“那现在怀孕会有危险吗？实在风险大的话，我们不介意把孩子流掉……”
“别急，严先生，”医生抬手打断他，“现在怀孕，把孩子生下来，对病人的信息素反倒有保护作用，能引导信息素稳定，修复受损腺体。孩子流掉，反倒伤身。”
“这样……”
“不过我话也得说明白，这个孩子是在Omega信息素不健康的情况下生长的，所以……孩子可能也会有些问题。一些重大疾病我们医院会提前筛查，但小毛病，比如体质差、智力差这样的问题，就没办法避免了。”
医生这番话让他心里总压着块石头。
从医院回到，他什么也没对金舒铭透露。如果孩子不健康，怎么办？
金舒铭虽然平常待人冷淡了点，但其实一直很听话。如果这时候严奕武要他拿掉孩子，他很可能不敢保孩子，但Omega都是爱自己孩子的，这是天性，他没办法这时候开口劝。
更何况医生也说了，孩子生下来对金舒铭更好。
严奕武脑子里的念头滚了一轮又一轮，最终决定把孩子留下。
大不了一辈子小心照顾，他有整个“空间国际”的赚钱机器，有动用世界一流医疗资源的能耐，孩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