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一道的老师终于从医院里回来,乔凌近来的工作总算稍微轻松了些。
那天晚上除了那个失控的吻,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男生啃完她的唇,落下的那句:“乔娇,我喜欢你。”
他不再叫她乔老师。
山里孩子淳朴而直白,从不吝啬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他如同四周这绵延不绝的大山一样,让你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那会儿还称作乔娇的姑娘愣怔地望着少年,脑子里乱乱的,她说不出话,没有应他,但也没有拒绝。
好在男生放过了她,并未非要追问出个结果。
何曾靠着村里每个月几十块钱的补贴过日子,屋子里连个电视机都没有,两人枯坐至天明。
乔凌开始不知道,村子那小卖部里的东西,卖给她的价格一直是最贵的。
她偶尔会给学生们买些铅笔,本子作为课上的奖励。
同样的本子,旁人来买一块钱,她买就三块钱。
穷不是罪,却容易滋生恶。
处在那境况下,很难还维持着颗本心。
学校食堂里的菜常用动物油炒,这样便是蔬菜也有rou香,孩子们喜欢,但是乔凌不怎么吃得惯。
食堂里的泔水桶几乎只是摆设,孩子们没有人会剩下饭菜,碗里米吃得干干净净,中午饭乔凌打得少,扒了两口就绕到后面的宿舍,
何曾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到学校里来了,站在门口的水泥地上,手里还拎着个袋子。
男生见她走过来,眼睛骤亮,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刚从门口走见你刚在打饭的,怎吃得这么快?没胃口?”
乔凌不好意思露怯,“还好。”
何曾将东西递过去:“听说小卖部何婷说你想要这,我昨天去镇上卖干辣椒,给你稍的。”
袋装的冲泡nai粉。
六十块钱。
何婷叫何曾一声叔。
她当成谈资跟他说起这事,“小曾叔,你知道咱村子里来的那女老师,昨儿问我能不能给她稍点牛nai粉回来,可惜我心大,跟她说要200块,她估计嫌贵,说要考虑考虑,早知道我说100块好了。”
自那天之后,这还是乔凌第一次见到何曾,她因为恐惧蛇,不敢去山上,这两天电话也没往家里打。
“啊……谢谢……多少钱,你等我下,我拿钱给你。”乔凌扭头开门。
男生却已经走出几步,准备离开,“那……我给你买的,你不用给我钱。”
又顿了脚步道:“明天周六,我带你去吃好的。”
等乔凌拿着钱出来的时候,男生早已经跑远了。
烈日灼灼,乔凌拿着nai粉,忽有些烫手,女孩儿的脸,也同样烫得厉害。
何曾说的东西其实就是山里的龙拐枣,果实长得像枯木枝,很甜,乔凌从没见过。
她觉得稀奇,很喜欢。
何曾知道她的顾虑。
自己领着乔凌去山坡上。
他甚至特意换了小灌菜籽油回来,乔凌在门口打完电话,他招呼她留家里吃饭,何曾手艺粗糙,不过菜总算没那股子腥味。
何曾他妈是个疯婆子,听说还是他爸从别人手里买回来的,之前不知道已经过几户人家,后来辗转卖给了何曾他爸。
他妈在何曾出生没多久便过世了,他爸年纪大,也没能陪他几年。
才几岁的何曾成了孤儿,按着当地政策,何曾该送往市里福利院,但村民愚昧不同意,拦着市民政局的车不让把孩子接走,说那是要断了老何家的根。
何曾便一直在这村子里长大,每月两百多的补贴最后到何曾手上时只剩三十块。
好在大山饿不死人,七八岁的时候何曾就跟着人去山上捡板栗,拾榛子,采摘各种野生菌菇,双手不知被荆棘划拉过多少回。
山里羊肚菌最值钱,这东西人工培育不了,都是野生,常在雨后出现,不过雨后的山路shi滑、崎岖,独自上山危险,村民一般都全家结伴,没单独行动的。
何曾想多挣点钱,常常刚停了雨就摸上山,有次找牛肝菌从山坡上滚下来,碎石砸到腿上,掉到山涧里晕了大半夜。
他命也大,村里人都不知道他丢了,他愣是用两根木棍固定好断腿,咬牙硬撑着爬回村子。
村民都说曾娃儿命硬,以后肯定是个有出息的,十岁不到的孩子,便就是成年人也没那般的毅力。
何曾给乔凌的那包nai粉,里面16小袋,是他将屋前辣椒卖了换的,他这辈子都没买过那么贵的东西。
他身上的衣服鞋,都是县里扶贫小组带来的。
乔凌泡了袋给他喝过,他不喜欢,觉得还没溪水里加点糖来得甜。
可是女孩很喜欢,她端着玻璃杯,心满意足地几口喝光,唇角还粘着ru白色的ye体。
何曾站在她身旁,怔怔地望她,鬼使神差地凑过脸,伸出舌头舔了口。
不过一分钟,男生就改变了注意,这nai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