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曾鬼使神差地，痴心妄想了一瞬，回过神来时已任由她拉着自己上楼。
乔双、杭超在一旁围着。
拒绝的意思很清楚，乔双默默松开手，何曾真没想着打扰乔凌，他来安县也有好些天了，他自己一个在这附近找了家宾馆住下。
见乔凌出来，何曾反倒不知所措起来，他双手交握站在那儿，望向乔凌。
今天除夕夜，安县不是什么旅游城市，连宾馆里都很空，就两个前台轮流值班。
毕竟是自己的专业，何曾在几人面前刷了波好感，尤其乔双，她是何曾的路人粉，比谁都要殷勤，颇有些当姐夫伺候的意思。
乔双激动地搓了搓手，“姐，快让我们进去啊，站在门口也不太好，人可是特意来找你的，是吧……没想到能见到真人，比电视上还要鲜嫩，姐，你这老牛吃嫩草的本事可不小。”
“姑父，这种长针头如果你没法控制捏皮力道，可以斜着注射药液，四十五度角，针头有些歪，需要更换。”
何曾在那儿给乔凌姑父注射胰岛素。
这里有她。
乔凌姑父有糖尿病。
所以乔凌很疼这个妹妹，虽然跟蒋凡相比还隔了层血缘关系，但她对乔双基本是有求必应。
她躲在厕所里好一会儿才出来。
乔双拦着不让何曾走。
却未料到他被乔凌这妹妹认出。
模样看着可怜。
漏洞百出，任谁都能知道是谎言的话。
何曾脚步一顿，踏下楼梯。
“何曾，你进来吧。”
没想到外面的气氛没那么尴尬，反有些其乐融融的样子。
明显的欲盖弥彰。
他站在她家楼下，本只是想呆个片刻就走，后来随着时间流逝一分钟变成了两分钟，一小时。
这么多年，春节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他也没觉得这日子有多重要。
“都先进来吧。”
“是不
两人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女儿乔双大些，今年已经上大二了，跟着乔国芳姓，小儿子杭超还在读高中。
乔国芳也擦着手出来，“大过年的快进屋吧，这回寒天也挺冷的。”
“姐，刚他在楼下就只顾着往咱家的窗户瞧，要不是我眼尖认出他，人可没准备上来。”
在楼下的两人很快又回来敲门。
乔凌面向楼道，正对着暗处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两家人在饭店里吃了年夜饭，一起回到乔国华家里守岁。
杭超出生的时候，乔双年纪也不大，刚上幼儿园，寒暑假里乔国芳忙不过来，乔凌便帮着带乔双。
乔凌不想家里人瞧出异样，寻个借口去了卫生间。
否则乔父知道了，未必不会生疑。
夜就这样到来。
发话的是乔国华，“既然是来找乔乔的，来家里坐会儿。”
乔凌过去开门，却没有放他们进来。
何曾关了电视机，听了会儿外面的炮竹声，突然很想见她。
何曾略窘迫地瞅了眼乔凌，转身欲离开，“我……正巧经过这，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乔凌对乔双、杭超点头，不管转身的那人，“你俩进来。”
乔凌的姑父老家在赣市，家里兄弟姊妹多，他跟乔国芳结婚后，就在安县定居。
何曾有了堂而皇之地进乔凌家的机会，不过他却很是拘谨，他紧张地盯着乔凌，没挪动步子。
妇产科是临床医学的分支。
乔凌想起乔父亲的病，让了步。
夜深露重，总归有些凉意，何曾取下口罩，忍不住打了喷嚏。
乔双的声音愈来愈低。
没想到乔凌这会儿却是淡淡道：“你没听到人说还有事么。”
安县这里的习俗不吃饺子，而是在大年初一早上吃汤圆。
屋内春节的氛围很浓。
何曾关了手机，独自躺在客房内的大床上，外面的喧闹喜庆似都与他无关，但何曾知道不是。
肌肉注射属于护理知识，虽不在临床医学掌握范畴，但基本每个医学生都自学过。
乔凌估摸着乔父应该是已经见过视频，但其他的大概不会知道太多，否则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安县并不禁烟火，乔双和杭超两人跑到楼下放烟花去了，乔父和姑父两人在客厅里边下象棋边看春晚，乔凌则陪着嬢嬢滚芝麻汤圆，留着明早吃的。
楼道里清清冷冷的。
她睨眼看着乔双。
何曾资料上没写过他来自大杏子村。
却让乔双自后扯住了衣服，“别介啊，这大过年的，人都来了。”
乔凌因何曾那句姑父，不着痕迹地蹙起眉。
她杵在原地，目光越过乔双和杭超，落在他们背后的那人身上。
在旁人看起来，像是被乔凌吃得死死的。